活在等她的日子里(54)
一边又念念叨叨:“我昨天去买了条鲤鱼回来,想着做红烧吃,谁晓得过去一天,那个就鱼翻白咯,我怕是病鱼,给扔了。”
姜泠栀最后进屋,拉上门问:“怎么突然想起买鱼,爸不是不爱吃鱼?”
邱雪芬沉默了会,“……这不是你回来,我记得你小的时候挑食,不爱吃饭,我做了鱼你才肯吃。”
她小的时候不爱吃饭,纯粹是因为邱雪芬厨艺不好,要么咸,要么没味,也就水煮鱼做的可以。
她对鱼的喜好其实一般。
姜泠栀没解释,朝江然看去,他进门跟姜父打招呼,喊着“叔叔好”,又把买的铁观音递过去。
姜父是行家,看到包装,脸上立马笑开花,“茶叶不错,就是太让你破费了。直接叫‘伯父’就好,避免生疏。”
江然按他的要求叫了一声“伯父”,姜父应了声,似乎是对这位女婿满意的不得了。
厨房,姜时逸在洗葡萄,姜泠栀走进去,把凉掉的饭菜放微波炉里加热。
侧目,姜时逸的样子映入她的眼帘,穿着短袖,人高马大的,手臂上鼓起清晰可见的肌肉线条,身高,好像是又长高了。
她故意挤到他旁边,手臂碰到了他。
姜时逸体温高,肌肉硬邦邦,骨架也大,弯着腰都比她高出一大截,荷尔蒙到处乱放,似乎已经从男孩发育成了男人。
看着他手里那圆润饱满的葡萄,她顺手摘了颗下来,正要塞进嘴里,被他阻止。
“别,没洗干净。”
她可不在意,张嘴就吃进肚里,嚼了嚼,吐出来,一滩发紫的皮躺在手心,又强行把他的手拽过来,葡萄皮扔给他。
“找不着垃圾桶了,帮我扔一下。”她说得顺口,又像是故意捉弄,非得要故意恶心他一下。
毕竟从小到大,他都是任她使唤。
姜时逸用纸把她吐出来的葡萄皮包起来,低下头,看到垃圾桶就在距离她脚边大约二十厘米的地方。
“垃圾桶在你旁边。”他提醒。
因为挺甜,姜泠栀又摘了颗葡萄吃,嘴巴嚼啊嚼,“咻”地一下,葡萄皮准确无误地吐进垃圾桶。
她洗着手,无所谓道:“哦,我刚才没看见。”
江然进来拿碗筷,有姜时逸在,他明显不太自在,“我、我来拿碗。”
姜泠栀指了指,“碗柜在那。”
“对了,你要吃葡萄吗?”
江然:“我想……”
“没洗好,有毒。”姜时逸莫名其妙地插了一嘴。
她表情微妙,随即想到,姜时逸不像会说胡话的人,忙问:“真有毒啊?”
“……没毒。”他回答,接着把洗好的葡萄放沥水篮里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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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江然不可避免地被问起——在哪工作、月薪如何、今年多大……诸如此类的话。
他倒是耐心,全部都解答了。姜泠栀埋头吃着饭,有时提到她,她也只是敷衍过去。
中间,邱雪芬问起她和江然有没有结婚的打算,姜泠栀早料到会被问,于是黑着脸把筷子摔在桌上,话题就此终结。
之后可能是怕气氛陷入尴尬,邱雪芬没再提。她没读过几年书,自然也没什么见识,以为做母亲的责任,就是要让女儿像她一样结婚生子。
一顿饭吃下来,气氛说不上愉快,但至少是没有太僵硬。
又因为姜父的生日,晚饭说要出去吃,姜泠栀没意见,离开座位,去了房间。
江然跟上来,默默关上房门,走到她身边。
小心地观察她的表情,垂下眼道:“你不高兴。”
姜泠栀语气轻飘飘:“是有点儿,不过我都已经习惯了,我妈她思想还是那老一套,没法纠正,很多时候我不爱回家,也是因为我不想跟她吵起来。”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晃了晃,不擅长安慰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垂着毛茸茸的头,往她身上撞。
闷声说:“你不高兴,我们就回去,不在这里待了。”
她环住江然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来都来了。”
又说:“就算我和你在一起,我也会一辈子不结婚,你愿意吗?”
用的是询问的语气,但如果他说出任何一个不合她心意的字,姜泠栀可以肯定,她会立马甩了他。
她不结婚,除了受到邱雪芬的影响外,还有个人原因,她不想和任何人捆绑在一起。
如果只是交往,她想分手就分手,哪怕她喜新厌旧,花心滥情,也不用惨兮兮地和昔日恋人打官司。
江然连忙说:“只要能看见你,就可以了……”
他从来没有奢望过那些,觉得自己配不上,所以连想都不敢,如果她和别人结婚,他可能会嫉妒、会痛苦,会像被抛弃的流浪狗,但没关系。
就算是当宠物,他也会高兴。
当小三……虽然不光彩,但对他来说已经很好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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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逸发现,他所谓的姐夫,有些上不得台面,这仅仅是委婉的说法,直白来说是恶心、有病。
姜泠栀吃葡萄时,江然凑上去,吃她吐出来的葡萄皮,这一幕恰好被他看见。
他强迫自己理解,认为江然可能只是有轻微的异食癖,比起葡萄更喜欢吃葡萄皮。
可他观察一段时间后发现,江然不仅吃从姜泠栀嘴里吐出来的葡萄皮,还喜欢收集她用过的东西,其中就包括擦过手的纸巾,用过的吸管,以及她碗里吃剩的米粒。
那副恶心的样子,简直让他头皮发麻。
姜时逸想把真相告诉她,但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江然就像她的跟屁虫,无时无刻不黏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