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你破戒了(13)
珈蓝偏头避闪,发尖蹭过对方的刀刃,她立刻一个翻身,反手给他一击。那人踉跄一步,珈蓝没有喘息的机会,同时执剑刺去。
那人来不反应和格挡,左边腰部被刺,鲜血顿时流了出来。珈蓝从来不心软,她拿剑发挥全力,“既然如此,那就下地狱吧!”
几乎是片刻间,锋芒逼人而来,那人居然扔出一颗烟球。珈蓝翻身躲避,再回头时,那人已逃之夭夭。
看来,倒是她小瞧了那人。
珈蓝检查了自己身上,只有手臂一处破皮,应该是打斗中被刀刃擦破了。她观察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迷路。鄯善城极为复杂,分为内城和外城,其中,内城有五街,外城八街。
如此互相缠绕,彼此连接,其地势极为复杂,是很容易迷路的。
刚刚经历一场大战,未免此刻有些脱力。珈蓝沿街而走,打算找个客栈休息一下再回去。毕竟,如此这般狼狈,还是有失体面。
珈蓝向老板要了间客房,又简单的处理了下伤口,她坐在板凳上,闭眸休憩。半响,她听到楼下传来喧闹声。
推窗而望,只见楼下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前面,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腰间佩刀,正一脸怒意的看着面前的小沙弥。
“大胆,竟敢惊扰我家主子!”
小沙弥显然胆小,手里护着一个孩童,正颤颤巍巍的说话:“小僧只是,因为救人不小心惊扰到的,不是故意的...”
直到小沙弥说话,珈蓝才听出他的声音,是昙曜。
此时,昙无谶从屋内走出,他身着袈裟,身姿挺拔。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这弟子年纪小,惹怒了施主,还请见谅。”
果真是他。
珈蓝大喜。
“你可知我家主子是谁?”男子显然不打算放过,语气严厉,珈蓝自然看不惯这般。
她走下楼,“是谁也不能在王城撒野。”
珈蓝轻笑,她凑到昙无谶身边,低声说:“法师,我们又见面了。”
昙无谶见到珈蓝很意外,昔日一别,如今再见已是半月之后。
就在此时,马车内的人掀开门帘,露出一张俊逸清秀的脸。
“不过三年,连王兄的马车都认不出?”
珈蓝一愣,甚至都有些忘了说话,半响后,她惊喜道:“王兄,你不是在茨县吗,怎么回来了?”
安长锦浅浅一笑,“不如,回宫了说。”
珈蓝看了眼昙无谶,又说:“王兄,这位法师是我朋友。”
“青鸾,你还是这般鲁莽。”
安长锦口中说的,是那名男子,他的贴身侍卫。
“主子,属下知错了。”
“都是误会,还请法师见谅。”安长锦是个十分温柔的人,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昙无谶点头:“施主客气了。”
珈蓝显然还想待一会,却被安长锦叫上了马车,然后她对昙无谶说:“法师,再会。”
“你胆子是越发大了,竟然还跑到这市集中来,不怕遇到危险。”
“王兄,你怎么一回来就训我?”珈蓝说的一脸委屈,“而且,我有武功,怎么会轻易遇到危险。”
安长锦轻笑,宠溺的看她:“好,那王兄不说你了。回宫后,王兄有东西给你。”
骨鞭
那是一条通体偏白的骨鞭,作战时可用做武器,平时便可束在腰间当配饰。一眼,珈蓝便喜欢上了这条,她记得,小时候她也一条鞭子的,不过后来弄丢了。
“王兄,你这是哪里寻得的?”
珈蓝几乎是爱不释手。
“南疆。一位老者赠与我的,我并不习武,想来你又刚好差一条,便带来给你。”
安长锦笑得温润,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没有惹是生非吧。”
珈蓝打量着手中长鞭,“摇摇头,我可听话的很。”半响,她抬头,“王兄,你这次回来,阿爹可知道?”
“阿爹召我回来的。”
“可有说什么事?”
安长锦敲了敲珈蓝的头,笑道:“小丫头一天管这么多干嘛。”
说罢,他起身,“时辰不早了,我得去跟阿爹复命。”
“好。”
此时,已是酉时。
珈蓝身着一身玄衣来到王宫西侧的一处冷宫别院。残枝枯树,杂草丛生,一池早已枯涸的池塘堆积着厚厚的淤泥,骨化的鱼骨半露在外。
陈旧的木门推开,掀开地板,露出一条幽深漆黑的通道。
火折子引燃照明,珈蓝借着这火光,慢慢悠悠的走向地下的密室。
室内温度很低,是一种透心的凉,沁人脾寒,还透着,一丝血腥味。里面很安静,只有墙角滴答着水声。
珈蓝将里面的蜡烛点燃,便得已窥见室内光景。
只见密室中间的一张石床上,躺着一人。是名男子,他长发及腰,白布蒙眼,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全是指尖挠出的血痕。触目惊心。
珈蓝从腰间取出药瓶,细心的擦在那人的伤口处,神色颇为惋惜地说:“这么好的皮,怎这般糟蹋?”
牧辛衡身子轻颤,问:“还要关我多久?”
珈蓝专注手上的动作,并未作答。
好一会,她才问:“这段时日,眼睛可还疼?”
她的语气充满了温柔,但在牧辛衡听起来,却是冷得彻骨。
“好...好很多了......”
珈蓝轻笑,轻轻抚摸他的脸,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他说:“你知道吗?婆登已经死了,你的几个哥哥,正在为争王位自相残杀。你说,他们几个,谁会活到最后?”
牧辛衡双手颤抖,艰难地说:“不......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