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你破戒了(15)
经卷又被翻了几页,珈蓝轻笑,又挑起话题:“大师可知前几日的朝圣会出现了刺客?”
看似无意,但珈蓝却无比细心的关注他的反应。只要他露出半分心虚,一定会被珈蓝看出来。
念空摇头:“老衲久居寺中,外面的事不得而知。”
还真是滴水不漏。
清风吹拂,卷起珈蓝的衣摆,案台上的烛火被吹的摇晃。
珈蓝依旧自顾自的说:“而且,刺客出现的不止一批,听说啊,端妃娘娘被吓得不轻,回宫后就召见医官了。”
说这话时,珈蓝特意将语气放重了些:“娘娘本来就病重,加上受惊,也不知何时才能好。”
念空缓缓吐气,不以为然地说:“公主如此这般虔诚,娘娘定会无碍。”
回去时天色已经落幕。
刚到宫门外,珈蓝便被一随从叫住,珈蓝识得他。青鸾,她王兄的贴身侍卫。
“王兄唤我何事?”
“属下不知,殿下只叫属下来接公主。”
青鸾带着珈蓝来了安长锦的住处。安长锦虽为王子,但并未住在宫中,而是住在宫外,他有一处住址,名曰,落山别院。
这是他师父给他起的,一个来自中原的长者。
自三年前,安长锦被安归派去茨县做县衙历练,这别院便空了下来。如今他归来,现已被打理的干干净净。别院不似鄯善传统的建筑,而是仿中原大汉的建筑。
这是安长锦自小受他的师父的影响,又或者是,受中原的影响。在他大些的时候,便自主盖了这座别院。
曾经,安长锦去过中原。
在中原的半年,他渐渐喜欢上那里。
记得小时候,珈蓝就常听他王兄说他在中原的见闻,那时候,珈蓝就幻想有朝一日,她也定要去中原看看。
可因身份原因,她始终未得去。
院落中有假山流水,还有翠竹。连房柱上都是中原特有的雕花。穿过一条木制长廊,在尽头的一座水榭里,坐着两人。
白衣的是安长锦,另一人,竟是昙无谶。
珈蓝有些震惊。
“怎么,傻了?”
安长锦一脸笑意地看着珈蓝。
昙无谶朝珈蓝颔首。
珈蓝的视线从昙无谶身上掠过,望向一旁的安长锦,“王兄,你们怎么认识?”
“那日,我在茶肆碰见法师,便结识了。法师从中原而来,我与他实属一见如故,”安长锦笑:“加上,法师说还认识你,这不,今日特邀你来聚聚。”
“这样啊。”
侍女上了茶点。
安长锦却起身:“我属实有些累了,你们聊,我去小憩一会儿。”
珈蓝点头。
“公主,之前是贫僧照顾不周,还请公主见谅。”昙无谶突然说。
“法师,何以见得,一路上还得多亏法师的照顾,”珈蓝又说:“当初,我不是故意瞒法师我的身份的,只是因为当初情况特殊,还请法师见谅。”
“公主客气了,上次昙曜的事,也多亏公主解围。”
珈蓝轻笑:“都是误会,无事的。”
一口热茶下肚,珈蓝又问:“法师不是在龟兹,怎会来鄯善?”
“龟兹如今内乱,佛寺多受创伤,大批和尚迁至他国。因此,贫僧也随着来了。”
“那我王兄...”
昙无谶道:“我与王子一见如故,又初来鄯善,王子特邀我在别院常住。”
“那正好啊。”
反应过来自己有些激动,珈蓝又补充道:“我王兄,是个信佛之人,对佛法多有研究。若法师留下,我王兄定会开心的。”
这话,珈蓝都听的心虚。
“就算,法师要去寻寺庙。这也是轻而易举,我们鄯善的佛寺比龟兹更多,百姓也多为信佛。法师若是留下,定会造福更多百姓。”
一番说辞下来,珈蓝看出昙无谶神情中的犹豫。
“法师,王宫中缺译经讲佛之人,法师既是为渡人,不妨留下,将法师所学传达给世人,普济众生。”
最终,昙无谶答应留在了落山别院。
晚间,珈蓝又做梦了。
梦里,夜间荒漠的风刺骨寒冷,她疾驰在林间,身后是厮杀声。眼前是一片赤红,牧王府烧的红了半边天,像是铺天盖地的黑暗都挡不住。
眼前是模糊一片,耳边是熟悉的喊声:珈蓝,快走......离开龟兹......
珈蓝犹如一座木雕,动也动不了,喊也喊不出。
她努力想看清眼前模糊的人脸,缺始终如一团迷雾挡在眼前。她呼吸急促,冷汗如雨,耳边是风刺耳的呼啸声。
漫天黄沙变成红色,那喊声渐渐虚弱下去,再没了声响。
“牧哥哥!”
一声哭喊,珈蓝醒了过来。
她摸了摸脸上冰凉的液体,她哭了。
绿芙匆匆进屋,“公主,又做噩梦了?”
珈蓝的思绪愣在那早已消逝的梦中,她急切的询问绿芙:“牧哥哥...是谁?”
绿芙摇摇头。
珈蓝望向窗外,外面皎洁一片。
这梦,为什么变了。梦中,不再是阿娘的呼喊,而是一个......珈蓝抱着头,头痛欲裂。
为什么,为什么只要用力想,就会这么痛苦。
“公主,可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去叫医官。”
“不用,”珈蓝喊住她,面色苍白,“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她背着满窗光亮躺下,却再没了睡意。
设宴
毕云鸣包了个酒楼,邀罗鸠吃饭。
罗鸠刚从校场出来,就被侍卫领着往酒楼走。
刚上二楼,就听到里面传来毕云鸣的说话声。无非是说哪个菜不合胃口,盘子不好看,小斯长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