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你破戒了(45)
他喜欢珈蓝,疯了似的喜欢。就算他杀他,折磨他,他都愿意承受。
只要珈蓝眼里有他,他就知足。
那晚看过珈蓝之后,在离开时,他吻了她。是个很小心翼翼地吻,几乎有些惶恐。在这段他单向喜欢中,他始终处于下风。
他只愿珈蓝无碍。
动情
寅时片刻,宫外就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宫门守卫瞧见疾驰而来的人,大声喊道:“是姬世子回来了,快开城门!”
姬连川策马奔腾在黑夜里,他背着剑,疾驰带过的风中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跌下马,守卫来扶他,却被他推开。
“要来不及了......”他口中呢喃道。
目光穿过长长的廊,看见尽头守在公主殿外的侍女。他跌跌撞撞地跑去,将灵草塞进侍女的手中,急切地说:“快,快去拿给公主...!”
侍女匆匆赶进殿里,医官迅速将灵草捣碎放入早已准备好的汤药中给珈蓝喂下,方才,众人都松了口气。
“此药公主已经服下。稍许片刻,等公主将腹中淤血吐出,再喂以汤药下去,如此反复两次,体中毒性便可解。”
听到这话,姬连川才松口气,他跌坐在台阶上,仰头看着天。
此刻已经破晓,旭日初升。
他大笑,幸好来得及。
卫阳这才看清,姬连川身上的衣袍沾着血,肩上中了箭。他狼狈十足的倚在台阶上,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也终于,体力不支的晕了过去。
阁楼上一角,立着两道人影。
朝晖微微颔首,说:“殿下,公主已经无碍,我们该回去了。”
牧辛衡抬眸望了眼天边的一抹白,衣袂被风吹起。他缓缓闭眼,像是叹息又像是嘲弄这荒唐的安排。
那是足足半响后,他说:“走吧。”
也是时候该走了。留在鄯善这么些年,也陪了珈蓝这么些年,他有自己的事要做。这段日子,就当是给自己留一个回忆吧。
马车来到城外的时候,安长锦已经早早等着他。
“想清楚了,真的要走?”安长锦问。
“嗯。”牧辛衡朝他鞠一躬,“这几日,还是多谢殿下的收留,谢殿下的慷慨。我离开的事公主应该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候殿下就当不曾见过我。”
安长锦笑:“你对珈蓝用情至深,不惜将自己困于这牢笼如此之久,怎么现在这就要离开?”
牧辛衡望着远处的城楼,却没有作答。
只是说:“若我和公主有缘分,我们还会相见。不过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是......算了,这事不提也罢。”
“无论如何,还是多谢殿下,临走前,还望殿下将这本图册交给公主。”
安长锦挑眉看他,“不留句什么话吗?”
“不留了,公主应该也不想听。”
说完,牧辛衡上了马车。朝晖驾着马,两人很快消失在尽头。
安长锦叹了口气,收起图册,朝城门走去。
行路一半,牧辛衡接过朝晖递来的佩剑,他细细摩挲着这剑鞘上的纹路,有多久没摸过这把剑,他快记不清了。
“殿下,这剑属下一直给您留着,属下就知道,您一定会回来的。”
牧辛衡将佩剑收入剑鞘,掀了车帘望着越来越远的城楼,时间彷佛回到当初他来这里的时候,往事历历在目。
可他的心,却不似当初。
时间,也凝固了。
昙无谶在殿外做早课,就听到医官探头欢声道:“公主,公主醒了!”
他和安长锦齐齐迈进殿内,昏睡了数日的珈蓝半睁着眼,绿芙扶她坐起,她看见昙无谶在,有些欢喜。但身体过于虚弱,挤出的笑容都有些苦涩。
安长锦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伸手在珈蓝眼前晃了晃,“这是睡傻了,傻笑什么呢?”
“谁傻笑了,”珈蓝蹙眉看他。
“得,这么有精神,看来也无碍了。”他又看了眼昙无谶,说:“算了,王兄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你们聊。”
安长锦出去后,屋里就是剩下他们两人,一时,也变得安静起来。
珈蓝注视着昙无谶,笑:“法师不坐过来吗?”
她的意思是,若是法师不过来,她就自己起来了。昙无谶考虑到她的身体,老老实实的坐了过去。
珈蓝抬指,虚虚地抚上他的眉眼,这次,昙无谶没有躲。只是听到珈蓝自言自语说:“怎么眉头皱在一起,都不好看了。”
昙无谶哑声笑:“公主没事就好。”
看到他笑,珈蓝有些怔神,她望着昙无谶,也笑,“这次,我还以为我见不到法师了。”
两人隔着点距离,但足够清晰地看到彼此的瞳眸。这几日,昙无谶大半时间都是守着珈蓝,面上冒出了些胡茬都没空收拾。
片刻,昙无谶听到珈蓝说:“我做了个梦,在梦里,你还了俗,我们在一起了,可是,”说到这里,她眸色低垂,手不自觉的攥紧了被褥。
“可是,上天给我们的时间很短。你很快就离开了我,”珈蓝唇线紧抿,她的手按着自己的心窝,“我这里好疼。”
珈蓝望着她,眼眸里像是被雾化的水汽,方才醒来面颊带了些红润,给她添了丝气息。但颇为脆弱瘦削的脖颈上青色的筋脉可见,脆弱的像是会破裂。
那样的眼神让昙无谶心惊,彷佛下一秒就要沉溺其中。
珈蓝牵起昙无谶的手按在胸口,“我这里,很疼很疼。”
他想要挣开,却被珈蓝紧紧按住,昙无谶被迫的感受珈蓝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像是震慑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