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不眠(19)

终于不受限制，回到了宽阔无边的家，他飞快的逃离了人类的地盘。

科洛害怕极了，被困在【小山洞】里见光都难，没有族人，没有斯默，随时都可能死掉，他害怕死了。

迎面而来的一只鱼，科洛迅速的贴上去，也不看是谁，能遇到共处一个大海的鱼都是家人。

“呜呜————家人！”

“胖鲸鱼别贴着我恶心死了，yue——”没想到脱离苦海遇到的第一个鱼是虎鲸沙罗。

鲸鱼瞬间收回了眼泪，若要说被逮住科洛铁定第一个把锅摔在他头上。

人类是第一罪魁祸首，沙罗就是第二。

“鲸鱼一群族都跟有毛病似的，非说我妈把你吃了。”沙罗翻了个不太能看见的白眼，“还不赶紧回家找你妈妈？鲸鱼都疯啦！”

虎鲸摇摇尾巴就走了，科洛也不耽搁，迅速往有声的地方赶。

——

埃菲伦亚被斯默送回了岛屿，那里暂时还是没被侵占的，虽然被人类发现了，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上岛搜索。埃菲伦亚听斯默的话躲在深林里不出去，人鱼从地下暗流到岛中心去看他。

他们不再光明正大的见面，也正如斯默所说，人类一直在找埃菲伦亚的下落，只不过在他们派人潜水搜索海洋的时候，小人类就被他送走了而已。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小人类待在密林里比在他身边安全的多。

斯默突觉海上潮湿的气息混入了熟悉的味道，他立刻朝那味道游去，源头正是多日不见的好友，鲸鱼科洛。

科洛看到洁白身影的一瞬间嚎啕。

“斯默！”

人鱼稳稳抱住鲸鱼扑过来的脑袋。

“科洛，你怎么样？”

看到科洛没有明显的伤势，还有精神大叫，人鱼才松口气，重逢的喜悦与担心让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鲸鱼尾翼处的小物件，是那枚追踪器，被博士特意调换成超迷你版的追踪器。

“我被那群坏人类抓走了呜呜呜——”

科洛整个鱼的哭声震海，斯默挠挠他的背，又安抚的抓抓他，听他断断续续的讲完全过程。

“你没事就好，那群人类还没走，这段时间，你不要出来了。”

“他们和那个人类不是一伙的？”

“不是，埃菲伦亚还打了那个人类老大，他们不会是一伙的”

鲸鱼长鸣。

“我说过的，斯默，他会给你带来大麻烦的。”

人鱼抬头看向岛屿的方向，眸子里满是怜惜。

他是圣母心又作祟了，科洛又嚷嚷

“不管了不管了，你被他们逮一次比我说什么都管用。”

科洛疲惫的垂着脑袋离开，斯默在原地不动。

阿塞蒂尼海平线即将再次吞没太阳，斯默迎着温暖的光闭上眼睛，睫毛轻轻颤抖。

外来者要破坏阿塞蒂尼。

那就将他们逐出去，再也无法进入阿塞蒂尼大洋，或者，永远留下，再也无法走出去。

——

埃菲伦亚焦灼的转着笔，手里端着笔记本，他的日记已经断更好几天了，本来应该第一时间记录他和人鱼之间的一点一滴的，但是他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

这几天他和斯默见面就跟偷，情一样，悄默默的，见一眼就分开，埃菲伦亚在斯默发情的那一晚认为他已经成为了人鱼的恋人，爱人，哪怕斯默不记得。

但是现在，因为那群人类，他感觉到了斯默明显的疏远。

——

某种程度上，一人一鱼达成了共识，破坏了海洋平衡和他们关系的人类，要赔罪给阿塞蒂尼，永远的留下赎罪。

——

斯默浮出水面就看到小人类蔫吧的样子。

“埃菲伦亚？”他轻声呼唤。

小人类却不像往常欢快的迎上来，斯默爬上岸，低头去看埃菲伦亚的脸。

小人类没有笑容，甚至有水光在眼眶里回转。

“斯默。”小可怜抬头眼睛红红的看着斯默。

人鱼心碎一下，“怎么了？埃菲伦亚，你的眼睛好红。”说完还极其自然的靠近，用指尖抚摸埃菲伦亚的眼皮。

又上手揉了揉他璀璨漂亮的头发。

“斯默是不是讨厌我了？因为我的同族犯下愚蠢的事？”

人鱼顿住，认真的直视埃菲伦亚。

“埃菲伦亚，我分得清人类，你和他们不同，你的心纯净的像是阿塞蒂尼的水，不会去杀戮。”

“我感觉我们两个关系之间越来越远了…”

埃菲伦亚抓住他即将收回的手，盖在自己的脸上，很悲伤的看着人鱼。

“并没有，是这几天的躲避战让你不开心了吗，埃菲伦亚？”

“不——我要和你坦白，斯默，那天晚上你神志不清，我趁虚而入，我们做了极其亲密的事情，我，还十分自作主张的定义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斯默瞪大眼，虽然他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但听到当事人说出来还是——

“埃菲伦亚，是我占了你的便宜。”人鱼急忙阻止他说下去，埃菲伦亚抬头看到人鱼愧疚的眼睛，内心深处暗笑。

太善良了啊，他的人鱼。

“我不知道人类如何定义这种事情，但，人鱼族若是发生了这种事情，我应当对你负责，和你结成伴侣关系。”一番话说的整条鱼都要熟了一样。

小人类惊喜的抬眼，委屈的泪水这才下落，看的人鱼尾巴不安的拍来拍去。

“那我们是恋人、爱人、伴侣了吗？斯默爱我吗？”

前不久刚刚许下共同陪伴，他实在不应该逼得太紧，但是人类无止境的贪婪让他迫切的想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