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不眠(26)

他平静淡定，周身温柔的气质和斯默如出一辙，尽管尽力克制着行动不像烈火美人那样放肆，但埃菲伦亚看出了他很开心。

“阿塞。”斯默抱着火色人鱼向她后面的阿塞点头示意，夜帝斯的目光凝聚在斯默身上。

白色阿塞上前抱了抱斯默，红色阿塞则是看向儿子身边的人类，好奇地盯着埃菲伦亚的双腿看。

其他人鱼也挤着要看人类到底长个什么样子。

“哇，是人类唉，只听族长们说过，我还是第一次见！”

“活人类！”

“天啊！真的是活人类！”

“可以摸吗？”

埃菲伦亚感觉这一幕尤为熟悉。

夜帝斯一挥手，人鱼们飞速闪到一边去，看来他们是真的很害怕这位黑色君主了。

斯默游到冰山跟前，拿起刻字的那一块冰石，看着上面破碎的字 ，他喃喃出声。

“可以融化一切冰的太阳。”

斯默垂眸思考着，为什么千年不化冰川突然碎掉了，是它所说的太阳已经出现了？

不会是——

他转头瞥了一眼被红阿塞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埃菲伦亚。

“小人类，给我看看你**和我们一样不一样！”

“不行啊，呃，夫，夫人！这不合规矩！”

“阿火放开他，小心儿子跟你翻脸，你这么骚扰他的伴侣……”

“什么？！他是我们儿子的伴侣吗？！”

不可能是埃菲伦亚。

小腹处一阵火热，他摸上肚子，温柔的拍拍。

别闹，阿塞在思考问题。

然后顿时醒悟，这不会和他肚子里的小鱼有关系？

冰川因风呼啸，似是在欢呼他猜对了答案，随之碎掉一块小角，露出一本精致的旧书，他觉得，最后的答案可能就在这本书里了。

斯默没有声张，将书藏在背鳍之中，转身向夜帝斯道，“冰山已经处理了，阿塞我也见过了，我要回阿塞蒂尼，阻止人类填海。”

夜帝斯点头。

红阿塞和白阿塞互搂着肩，温柔的看着他们的儿子和，儿媳，开放的人鱼已经很轻易的接受人类的身份变换。

“去吧，既然都出来了自由了，我和你阿塞要像很多年之前跟你说的一样，去更远的海看看。”

埃菲伦亚才被红阿塞放过一手，趴在地上喘气，天啊，还有人比他的火辣丈母娘更恐怖的存在吗？

和大家告别，斯默和埃菲伦亚启程回阿塞蒂尼海，这次斯默直接展开背鳍，抱住他的爱人飞向天空。

埃菲伦亚看着人鱼和他们挥手告别，笑着挥手回应，然后看着他们渐小，渐远。

“斯默，你的父母真好。”

“是啊，希望我们的孩子也可以拥有这样好的父母。”

？

埃菲伦亚抬头看着人鱼美丽的面孔。

“什么——”

这声尖叫差点没吓得斯默坠下海面。

片刻过后，他们停在一座小岛上休息，斯默放开了埃菲伦亚。

但他还是不清醒，斯默思考对策。

然后被一尾巴扇醒的埃菲伦亚捂脸终于回过神。

“你打我？”

“没啊。”斯默无辜。

“你没打我？”

“没有。”

“你真没打我？”

“没呀。”

埃菲伦亚跪下，脸贴上斯默的小腹，他感受到了鼓动的心跳，声虽小却并不微弱，此时它已经稳定，开始肆意长大了。

“呜——”

斯默亲吻着他的眼角，“你不开心吗？你不喜欢孩子？”

“不是，这叫喜极而泣。”

人鱼又学会一种特殊的情感，叫喜极而泣。

“还有，埃菲伦亚，你不用在意夜帝斯，我是因为你才学会了爱这种情感，过去我一直以为这是心脏生病。”斯默想起离开前小人类盯着夜帝斯的眼神，又一遍解释。

“夜帝斯或许比我更早学会爱，因为他喜欢我的阿塞。”斯默平静。

“啊？哪个？红红红——”

“不是她，是白阿塞，我想，哪怕他【爱我】，也更多是因为我的阿塞吧。”

为了安抚他没有安全感的爱人，不惜一切的献上了好友苦苦守着百年的秘密。

埃菲伦亚眼眶红红的，抱着斯默不肯松手，人鱼抚摸他干净的金发，璀璨的美丽夺目，他希望他们的小鱼也可以有这样美丽的头发。

——

傍晚，他们终于来到阿塞蒂尼海的边缘，在当年埃菲伦亚被斯默所救上的小岛上，这里离他们的目的地不远了。

“你是雄性，怀孕没关系的吗？”埃菲伦亚摸着人鱼的小腹，它有点鼓。

斯默对自身体温不敏感都能感觉到小腹被埃菲伦亚的手心暖的热热的。

“没关系，等他到了一定程度我会把他取出来，用人鱼最老的方法孵化它。”

“它会是男孩还是女孩，人类还是人鱼？”埃菲伦亚想起爱维纶，那时他刚回到陆地，疯狂地寻找人鱼，全陆地最大的奴仆贩子给他献上的半人鱼奴隶讨好他，他从没见过爱维纶变成人鱼过，尽管威逼利诱他也变不了，很长时间后埃菲伦亚才接受他只是个半人鱼的现实。

“爱维纶也是半人鱼，但他有双腿呢。”

“无论它是什么样子，我都会爱他。”

斯默的手附在埃菲伦亚放在他小腹处的手上。

此时片刻温馨。

——

人鱼警惕的竖起耳翼，“有船过来了。”

埃菲伦亚和斯默一起潜入水中，一艘挂满灯的船缓缓驶来，这些人类真是，一个比一个闪耀。

“王——子——你在哪——”

“好耳熟的声音。”埃菲伦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