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不眠(6)

“你要是也看人类的书，就能想出一万种解决藤壶的办法。”

“啊，，，，”

——

埃菲伦亚感受到船越来越大的动静，不会是有什么深海怪物袭击了轮船吧？看着四周看不到海岛任何一片陆地，生存下来的几率十分渺小，除非，，，，，

——

斯默指挥着科洛搞破坏，终于把船干翻了，船体翻过把海面砸出了巨大的海浪。

水迅速注入船舱，轮船像电影似的似的缓缓下沉，迎着早晨的太阳，也许这是它这辈子接触的最后一抹阳光，之后，它将永远沉入海底。

——

科洛解决完藤壶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海面上，渐行渐远的“喷泉”看得出来主人心情很好。

斯默转身向船游去，甲板被海水冲刷的十分干净，黑人堆也不见了，想来是随波逐流远行或者被鱼儿们解决掉了。

这个轮船很像多年前出事故的船，布局可以说一模一样，所以斯默十分眼熟的窜来窜去，很遗憾，他没有找到任何一本书，（不能指望水手们好好读书努力学习）。

眼前一抹耀眼的金色随水流逐波而动，斯默屏住呼吸，他十分喜爱拥有着太阳颜色的头发（多年前的救助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发色在人鱼族群中十分稀少

男人已经昏迷不醒，斯默拉住他的手臂，第一次感到拖一个人类那么费劲。

腰比他粗上些，手掌也宽而大，皮肤不比他病态的白，人鱼也知道这是十分健康的肤色，斯默吐出泡泡，将埃菲伦亚周身裹起来，拽着他的衬衫将他往岸上拽。

躺在滚烫的沙子上，斯默时不时甩甩尾鳍，太干了，太热了，他很不舒服，但是这个人类没醒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斯默非常看不起自己只凭美色说话的行为。

——

眼前一片模糊，感觉水充斥他的鼻腔，气管，肺，但他感受不到任何窒息溺毙感，看来他赌对了，

他的小人鱼上当了。

随即他放心的陷入沉睡，像真的昏迷了一样。

——

感觉脸颊痛痛的，绝对不是人鱼爱的唤醒王子的吻，像是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夹他的脸，惊坐起，一巴掌扇飞咬他脸的海鸥。

埃菲伦亚揉眼，他此时躺在树荫下，身上还盖着厚厚的落叶。此时此景，能是谁救了他，他心里明镜似的。

做足了心理准备，他才抬头看向树林中央，风声簌簌，树木重重迭迭，影子撒在那洁白的身影上。

呼吸一滞。

斯默转头看到痴痴盯着自己的傻小子，那个人类身上的气息告诉他，这就是牛皮书的主人，也是多年前他救下得人类（能记住是因为得到（偷走）了童话书）。

当年的小人类已经长大了不少，身姿挺拔，五官充斥着犀利美，双眼荡漾如波，是能让人甘愿溺毙的深海颜色。

不变的是那头阳光般耀眼的发丝，璀璨闪耀，移不开眼。

斯默看着他醒了，准备翻身回海底，但是那人类猛的一步爬到自己身边。

斯默竖起耳鳍，警告样的举起手。

“不要再向前来。”他不能保证自己多年前救下的人是个知恩图报的，电击之痛他是不想再尝试一遍了。

“啊，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埃菲伦亚吞了口水，喉结滚动嗓子干涩，不能急，一定不能急，不能让人鱼觉得他有威胁。

埃菲伦亚乖巧跪坐在池边，斯默觉得他清明而透亮，清澈见底，或许真与那些人类不同。

“simor”

水声。

在沉入水底的之前飘出几个音节，埃菲伦亚楞楞，他掐着自己的手臂内侧，努力不叫出声，“simor，simor，simor”嘴唇嗫嚅。

他今天，终于见到了他的毕生，他的所有，他的月光，他的人鱼。

斯默只觉得和那个人类待在一起空气都变得稀薄了，他给斯默带来异样的感觉，“没关系，反正以后不会再见了”斯默这样想，回身潜入更深的海底。

——

岸上的埃菲伦亚从沙滩上捡起背包，打开来里面是满满的书，轮船出事之后，他将所有书洗劫一空（所以斯默一本都没捡到），满满一包书看似并没有什么用处，实际上也没有任何用处。

那时，人鱼救了他，所有东西完好，只有唯独他的童话书不见了，他敢赌人鱼对书有感兴趣。

——

斯默狠狠颤栗。

科洛嚼着水母跟他叨叨，“也就是说，你又救了十几年前你救了的人类”

水母爆汁口感脆，科洛是一只很特别的鲸鱼，他十分喜欢细细咀嚼之后再进行吞咽，与其他鲸鱼吸水式吃法十分不同。

“没错，他好像并没有抓我的心思，当然也可能是伪装，毕竟他孤身一个人也没那个本事抓我。”

“他们那么多年都没涉足过阿塞蒂尼，为什么突然又来了呢？总不能是来给我送自助餐，啊唔！”斯默丢只水母给科洛。

“你撞的轮船目标很明确就是抓我。他们还制作了一个该死的电网试图困住我。”斯默鱼尾一扫直接削去一块岩石。

“阿塞蒂尼大洋只有你一只人鱼，你平时又都宅在洞里不出去，怎么会知道，，，”科洛张大嘴，“是不是那个十几年前被你救下的人类干的好事”

“我也怀疑。”

斯默垂眼。

——

埃菲伦亚用树叶为自己铺了张床，躺在床上看着疏影。

岛屿资源丰富，足够他活下去，他为了再见到人鱼绝不会离开这岛。

浑身沙子膈的人瘆得慌。

褪去所有的衣物，几天的太阳赐给他麦色肌肤，衣服遮挡住的部分，与麦色皮肤对比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