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里的青春(38)

而且，过去了又能说什么呢。

你是他希望看到的人吗？

安慰的话有用吗？

算了，还是就在这陪着他吧，或许陪伴才是最大的安慰呢。

于是在这个幽暗的巷子里，默默地陪他淋了一夜的雨。

天渐微亮的时候，柯硕原先的黯然神伤像是被这场畅快淋漓的雨冲洗了一般，变得洞洞惺惺了起来。他盯着某处窗户深深地看了一眼，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一般，随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不知怎么，乜衔的心咯噔一下，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瞬时眼湿鼻酸。

这是在跟那人作最后的告别吗？

我以后是不是都见不到他了！

难道以后连看着他的背影都成了奢望了么

他不敢想象，也接受不了。

于是他慌不择路向着背影的方向冲过去，试图抓住些什么。

他也来不及细想追过去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

只是撕心裂肺地大喊着“柯硕！柯硕！”

你别走！

你回头看看我……

你别走！

你别走……

距离阻绝了他的哭喊，前面的人没停留也没回头，他们之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他也永远追不上了。

也是，我有什么理由让他别走，

又有什么理由让他回头呢。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柯硕的背影越来越远……

雨停了，他的心绪却仍被困在其中。

“乜衔？你这么早啊？”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事了吗？”

街坊邻居看到蹲在角落失魂落魄的乜衔，都纷纷过来询问。

乜衔的眼神呆滞无光，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只是摇摇头，嘴里低喃着“我再也追不上他了……”

此刻他清楚的明白，他的那点不为人知的心思就要永远深埋于此了。

“这孩子从小就稳重，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他这么伤心啊”这个阿姨是住他隔壁的邻居，从小看着他长大，见他这样，也不免感叹。

——

闻聿：“那你现在呢？你说你不想插足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你现在又是在干嘛？你就不能让我单独跟柯硕说几句话？”

“不好意思，我现在出去，你们说吧。”乜衔怏怏不乐地往外走。

柯硕见状拉住他“你不用走”反而对闻聿说：“你走吧，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以说的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闻聿心口一僵：“所以，真的晚了吗？”

“我不是一个痴傻的人，不会对一个早已过去的人念念不忘，我只想好好珍惜眼前人……”柯硕说完，便看向乜衔。

乜衔心想，柯硕这是拿自己当挡箭牌了吧。

闻聿见状“我懂了”又看向乜衔“好好爱他，就当是替我……”

“我会，但我不是替你。”乜衔借着跟柯硕打配合的机会聊表了自己的心意。

闻聿自嘲地笑笑：“我走了，以后不会再来打扰。祝你们幸福。”尽管最终没能挽回什么，但是说开了心里也畅快了好多。

青春时的遗憾就让它留在青春里吧。

我不会再年轻了，他也不会再属于我。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闻聿走后，柯硕问乜衔。

“我……”乜衔面对他又没有了刚才那个敢于承认的勇气。

“你现在再不说，以后也别说了。’”柯硕的脸色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

乜衔被他这个表情吓到了，他真的怕以后柯硕不会再给他机会说出口了，急的内心打鼓：“我说！我说！”

柯硕颇有耐心地等着他的后续。

乜衔在心里彩排了好一阵，再三斟酌以后才鼓起勇气，一口气全数吐出：“柯硕我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喜欢你。我那时候就想着在你身后远远地看着你就足够，把自己的这点心思藏起来交给时间将它慢慢淡化，可是我后来才知道时间也并不是无所不能的。我发现我还是喜欢你，而且比以前更喜欢了。我不想再站在你的身后了，我想走到你的身边，走进你的生活，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说完了。”

原来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就连时间也无能为力，甚至将心里的根埋得越来越深。

柯硕弯了弯嘴角：“你是怕有人抢你的台词啊？”

乜衔换了一口气，声音渐渐地小了：“我怕我歇下来就不敢说了……”

“噗哧”柯硕笑出声，温柔地摸了摸乜衔的脸颊，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我啦”

“啊？那你为什么……？”真有那么明显吗？怎么谁都看出来了？乜衔想。

“我看你挺沉得住气的，所以就想看看你能忍得了多久，但是没想到你比我还能忍。”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乜衔想到在张鸣家和柯硕睡一起的那晚他有表白，难道柯硕就是那时候听到了？

可柯硕却说：“KTV那次…… ”

“啊？那么早……”

“我听到了你和张鸣的谈话——”

从乜衔的房间出来以后，柯硕就给张鸣打了个电话。

柯硕：“你小子昨天故意的吧！你就不怕我被他打来吃了。”

“我还怕你把人家给吃了呢！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人家喜欢你，你要是说一句人家肯定不会拒绝……”

“我一开始真的以为他对我只是粉丝对偶像的那种喜欢……”

张鸣鄙夷道：“你以为你是娱乐圈男神啊”

“那你为什么要说我什么拘泥于过去这样的话，搞得我多痴情似的。”

“我就是单纯的想鼓励他勇敢……哎不对，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句话，你昨天偷听我们说话？”张鸣这才意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