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点，不许乱动！”孟寄欢抬头瞪了他一眼，拿起药一点点倒在他的伤口上。

从慕清野的视角看过去，孟寄欢长而卷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看得他心间一痒，想亲欢欢。

想着想着，他便这么做了。

孟寄欢没想到慕清野受伤了还这么不老实，又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才拿起绷带帮他包扎。

“以后不要再弄伤自己了，你不心疼我心疼。”完事后，孟寄欢看着他手腕上缠满的白纱。

“好，都听欢欢的。”慕清野看着他，眸中无尽笑意蔓延开。

片刻后，孟寄欢的视线突然触及到慕清野心口那道细长伤疤上，心脏蓦地一窒。

这道疤痕，是他留下来的。

“疼吗？”他颤抖着嘴唇，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

“嗯？”慕清野一开始没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反应过来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不疼，早就不疼了。”

“慕清野，对不起。”慕清野抬头望着他，眼眶倏地红了。

他一直想跟他道歉，可是道歉好像又没用。

他酿下的这个错，就像一块摔得破碎的镜子，不管怎样修复都有裂痕。

“没事的没事的，欢欢不要自责，我早就不疼了。”慕清野将手放在他的后背，上下安抚。

“你骗我。”怎么可能不疼，那可是一剑穿心。

“那欢欢把自己赔给我吧，这样我就不会疼了。”慕清野轻轻抱着他，眼里是化不开的温柔。

“好，赔给你。”

我将用我的余生补偿你。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孟寄欢准备进入今天的正事。

“你不许骗我，你告诉我你的心魔到底是什么？”

“可以不说吗？”慕清野抿唇看着他，欲言又止。

“你说呢？”孟寄欢当即给了他一个满是威胁的眼神。

气氛凝滞片刻后，慕清野突然开始转移话题，“今天太晚了，我们还是先睡觉吧。”

“睡什么睡。”孟寄欢按住他去扯被褥的手，“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不准睡！”

“还有，你以前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不说了。”

“欢欢，我……”慕清野张了张嘴，忽然不知从何说起。

“说啊！”

看慕清野支支吾吾的，怎么跟个害羞的大姑娘一样，都快急死他了。

这么忸怩，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的心魔是你……”

良久，慕清野低垂着头说出来。

像是做了什么错事，说完这句话就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这些年，愧疚和自责不断笼罩着他。

他愈是思念孟寄欢，那股愧疚感就愈强烈，常常压抑着他，令他难以呼吸。

他独坐深渊，看着自己的心魔一点点长大。

他无动于衷。

“慕清野，你越是怕它、不敢面对它，它就会变得越强。”孟寄欢紧紧握着他的手，鼓励他。

“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到底是什么原因。”

然而，慕清野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欢欢，我说出来后，你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气？”

孟寄欢却笑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说出来吧，我想知道。”

“你还记得你被狼群围殴差点死了那次吗？”慕清野一边观察他脸上的表情，一边问。

孟寄欢点点头，那次确实是差点死了，还是慕清野及时赶到救了他。

“其实我早就到了，但我没有第一时间下去救你……而是站在树上看着你被狼群攻击受伤……”

慕清野突然就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当时孟寄欢的右胳膊在与头狼缠斗时被它咬伤，血腥味使它们变得更兴奋，狼群围殴而上，孟寄欢身上全是血。

临死前最后一刻，他看到孟寄欢脸上一抹释然的笑，他鬼使神差地跳下去救了他。

他现在真的无比庆幸自己当时的选择。

而他在救下孟寄欢后，孟寄欢却把手中的黑玉珠给了他。

孟寄欢引得狼群围殴的原因只是他拿走了赤炎狼守护的黑玉珠，而那颗黑玉珠——本该就是他要送给他的。

即便后面孟寄欢说把自己认成了宋言酌，他以为自己拿到的是混元珠，可那又怎样呢？

至少那个时候他是真心想把东西给他。

“你就因为这个？”孟寄欢却说：“你之前一直被孟寄欢欺辱，心里怨恨他、想杀他很正常，在你没有发现我们是两个人之前，一般人都不会救他。”

因为在看过慕清野的回忆后，连他都想杀了之前的孟寄欢。

“阿野，我又怎么会怨你呢？”

“真的吗？”慕清野抬头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惭愧道：“可是不止……还有神庙那次，我是真的杀了你。”

掉进苍梧之渊之前，孟寄欢给了他一张看起来很普通的符箓。可就是这张符箓，救了他一命。

神庙里，他掐住孟寄欢脖子那瞬间，他知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道金色符光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孟寄欢濒临死亡，符箓生效。

而他，当时是真的想杀了孟寄欢。

第98章 那就罚我们一直在一起

“阿野，我从来没有怨过你。”孟寄欢说。

“神庙那次你完全是被控制了。”

“因为我知道，阿野在意识清醒时，从来不会伤害我。”

“不但没有伤害我，还一次次的救我。”

“阿野很好，我真的很喜欢阿野。”

反观是他，一直在伤害慕清野，在慕清野最信任他的时候杀了他。

“欢欢，你真的这么想吗？”闻言，慕清野眼底闪过一抹喜色，但瞬间就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