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她会喝她碗里的汤，半响才说：“……是吧。”

季年说：“你尝尝我的。”

周月犹豫了会儿，从旁边拿了一个新的勺子，舀了一口，说：“也好喝。”

她把这个勺子放在一边。

季年说：“你这是想让老板多洗一个勺子？”

周月舀汤的手顿住，抬眼看了一眼季年，抿了抿嘴，说：“……那我帮他洗？”

季年：“……”

木头脑袋，她想。

吃完这顿，周月先季年一步付了钱，她笑了笑，说：“下次你请我。”

季年点了点头。

化雪比下雪更冷，她们现在吃了热乎乎的饭，倒是不怎么感觉冷了，只是鼻子还是红的，嘴巴由于刚刚吃了东西，也是红色。

感觉冬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和朋友一起出去吃早饭，吃完再在路上散会儿步。

路边的树枝上结了一层冰，看起来像是冰雪的世界，季年盯着它看了会儿，听见旁边有“咔嚓”一声，她下意识回头看。

周月露出洁白的牙齿，朝她笑：“过来看。”

季年走过去。

周月的拍照技术没得说。她把季年，连同冰树，都给拍了下来，季年扎着高高的马尾，仰着头，发尾微卷，落在她身后，她的手放在黑色冲锋衣的口袋里。

仪态很好，是光看背影就觉得是个美女的程度。

季年眉眼弯了弯，说：“很好看。”

周月得意道：“那是。”

季年说：“要我给你拍一张照片吗？”

周月笑笑：“行啊。”

于是，季年把周月，连同她们一起过得第一个冬天，封存在了相册里。

生日

开学的时候，周月问：“这个学期要住校吗？”

季年看了她一眼，说：“你不想住了？”

学校要求学生会必须住宿，但是季年已经打算退了，如果周月不想住宿的话，那这个学期就不住了。

周月一开始有周立德每个月给她钱，所以周月也不会担心钱的问题，可是现在她没有经济来源了，仅有的钱只是打工赚的，如果加上住宿费的话，那就有点紧迫了。季年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周月歪了歪头，道：“魔鬼生活，我忍受不了了。”

季年笑了一声。

上个学期两个人住宿的时候，真的可谓是魔鬼生活了。

教官给学生会分了组，每个组查一天的宿舍内务，季年是星期三。

学生会里面的学生早就都认定了一个道理，就是不会记自己认识的人，和学生会的宿舍，就算是宿舍里面有内务没有收拾好，她们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记下来，因为谁知道如果记下来了，会不会被找麻烦。

但是季年有点不一样，她大公无私，高一高二高三，甭管是谁，只要内务有一点不合规矩的，那就必须得记。女生宿舍，最不缺的就是头发了，无可避免地面上有头发，所以季年也理解，只要地上的头发不是那种一坨一坨的，她就不会记地面了。

周月让季年给她开个后门，季年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周月的宿舍有时候就会有一些内务不好，那么季年查的时候就会记下来。

幸运的是周月在此之前就已经住过一次校，所以特别有经验，把她的床铺收拾地一点瑕疵都找不出来。所以她就不会被记了。

被记的就是宿舍其他人，或者是地面窗台等。

季年如此大公无私，自然也是招来了很多学生会的不满，但是也都被周月处理了，毕竟她们就算是再不满，也不敢惹周月。

这叫什么，有恃无恐。

久而久之，星期三，就变成了女生宿舍的噩梦日子。

也正是因为这个，季年在教官那里的名声越来越好，教官什么都会让她先来。

不过季年已经打算退出学生会了，因为处理学生会里面的事情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学习了。

所以她打算去和余大伟说说。

……

今天开学，巧的是今天也是季年的生日。

周月说：“中午给你买个蛋糕。”

季年说：“不用了，我都好多年没过过生日了。”

确实好多年没过过了，自从季勇国生病以后。

之前她的生日，季勇国都会给她准备一个蛋糕，然后做一顿大餐，一家人围在餐桌旁吃饭，这就算过完生日了。

尽管这样单调，可是季年依然觉得很好，毕竟“生日”这个名头，光是听起来就已经很开心了。

周月说：“那怎么行，我们认识以来你的第一个生日，当然要过。不光这个要过，以后每一个生日我都会陪你过。”

季年笑了一下，说：“嗯，你什么时候生日，我也陪你过。”

周月把书包拎起来，笑了声说：“到时候再说。”

“走吧上学去，大学霸。”

刚开学第一天，上午肯定是上不成课的。

季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手机，和周月聊天。

她第一次觉得，和周月不在一个班是一件多么不好的事情。明明在一个学校，却只能在手机上聊天，不能像别人那样，下了课就坐在一起。

周月：一起去外面溜溜？

季年看了一眼窗外，天气很好，楼下也有很多人在打羽毛球。

职高别的不提，体育活动这方面做的挺好的。

一到下课就有很多同学下来，打篮球，羽毛球，观战的加油的，特别热闹。

季年：好。

季年下到第三层，就看见周月懒散地靠着墙，左手拿着手机。

心有灵犀似的，周月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