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梦女]海潮之生(17)
儿子的提醒让姨妈明白了,自己这些抱怨的话,的确不适合刚团聚的时候说。
但艾洛这一连询问,让姨妈也不好不接话茬。
所以她先是看儿子的眼色,而后又尴尬笑着说。
“是啊,不过我也没见到她,她现在好像还在国外。突然给我打电话跟我说的。”
“那如果她再联系的话,可以帮我....”
“干嘛要管她的事啊,安静吃饭行不行啊!”
研磨这次打断的语气,突然变得凶狠许多。
就连他的母亲,也不理解儿子,这突然发脾气的行为。
艾洛是知道的,研磨一向不喜欢自己母亲。
所以她被迫沉默不说话。
可艾洛不知道的是,因为研磨是见过艾洛的母亲——千吹优。
所以研磨知道,千吹优是如何利用亲情,不停的向自己母亲索要钱财。
也看到她会为了巨额财产,不顾艾洛的人生。
直到如今,研磨都还记得。
那个依仗着自己的美貌,追求享乐的女人,究竟有多么自私。
那是在艾洛高中时,被强制带回德国后。
千吹优接到了Egon的警告,着急忙慌的回来日本,来找她的姐姐。
研磨当时居然真的以为,千吹优是想念担心艾洛,才如此慌张的返回这个,她十年没有回来的家。
然而她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让自己的母亲,快些把艾洛送回德国。
不然舒尔茨那边,就会强制她退还那100万欧元。
研磨怎么都不可能忘记,艾洛在被舒尔茨家的人,带去机场的时候,看向自己的目光。
那是一个似乎被全世界抛弃后,又要被推入深渊的,绝望的眼神。
光是想起来就让人心酸。
然而这一系列事端中,唯一的获利者千吹优。
居然还特意跑回来,交代他们,以后一定不要再收留艾洛。
剥夺女儿最后的容身之所的人,居然是她的母亲。
这难道不荒谬吗?!
“就当是为了我的生活,求你们以后不要,再和那个孩子扯上关系了。”
这是当时艾洛母亲说的话,尽管研磨母亲嘴上答应了。
可在千吹优离开后的晚上,母亲躲在客厅,里偷偷跟丈夫抱怨哭泣。
母亲说:“我的这个妹妹,怎么就这么狠心呢,那么懂事的一个孩子,这些年到底是怎么生活的,她怎么就能做到一句都不问呢?”
若只是一个无情的母亲,还不足以让研磨如此愤怒。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能接受艾洛,居然会对这样的人,还抱有幻想。
也许是成长中的生活过于苦痛,才让艾洛对自己童年时光充满怀念。
她在德国和研磨联络的时候,提到最多的,就是6岁之前,跟外婆还有母亲的生活。
后来当研磨明确向艾洛表示过,他反感千吹优后。
艾洛就不再他面前提这些事了。
可研磨知道,这不代表一个女孩,会因此不爱她的母亲。
哪怕近二十年没有见面,艾洛还留着那个五岁时,从外婆家带走的大提琴琴盒。
那是千吹优年轻时,出于兴趣才买的东西。
更心酸又可笑的是,真正珍贵的大提琴,早就被千吹优卖掉了。
她给艾洛留下的,只有那个便宜发旧,又卖不掉的琴盒。
这些记忆和印象,足够让研磨讨厌千吹优了。
这就是为什么,连生气都觉得麻烦的研磨,会在饭桌上毫不犹豫,怒斥打断妹妹和母亲的对话。
还是研磨父亲,照常起到了调和的作用。
赶忙聊起了别的事情,想缓和一下目前的尴尬。
艾洛自然是懂事的配合,讲了许多自己在德国的所见所闻。
为了让面前这对夫妇高兴,她把自己过往难免的日子,用谎言当成包装。
让他们以为,自己在德国是安逸且快乐的。
第十章:律师名片
因为陪着姨夫喝了酒,在研磨开车回自己家路上,艾洛很快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如今的气温,已然有几分初冬的意思。
一到了晚上,凉意更加浓了。
在途径的路上,研磨注意到,有两个路灯似乎是坏掉了。
一晃一晃的闪着光。
整条路的氛围,都因为这个闪烁的黄光,让人觉得有些恍惚不安。
研磨把车停都路边,将自己的外套披在艾洛身上。
她似乎是做了不好的梦。眉头紧缩着,久久都没有舒展。
所以再次发动车子时,研磨的速度很慢。
几乎是用交规允许的,最慢时速开车。
以至于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了。
正如研磨所猜的那般,艾洛又一次,梦见了自己的爷爷。
梦是在踏入家门的那一刻
艾洛初见爷爷的时候,就觉得他比电视里,那些狰狞的杀人鬼,还要可怕。
那些鬼怪的恐怖之感,如今都具象化的,出现在这位祖父身上。
那如刀刻般的每一条皱纹,就像刀疤一样,透露着他的凶恶。
配上他冰冷到满是蔑视的眼神。
只会让人觉得,自己在他眼中,就是一个随时可以灭杀的蝼蚁。
从第一次见面起,爷爷就不再允许她说日语。
只要她说一次,旁边的女仆就会用金属的尺子,击打她的掌心。
所以在双手肿到,手指都无法弯曲后,艾洛学会了德语的日常对话。
而这中间,竟然只花费了一周时间。
那雕刻了精致把手的尺子,似乎就是用来责罚艾洛的。
被它击打下的掌心,先是发凉。
而双手后就肉眼可见的,变得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