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鳏夫十六年(47)

作者: 倾颓流年 阅读记录

可她不曾想到,裴婕妤会救人。

承明殿的净室里,稚陵昏昏沉沉,被谁解了衣裳,抱进浴池水里。

第025章 第 25 章

稚陵睁大眸子, 她虽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但意识还清明,轻声道:“……陛下, 臣妾自己来吧?”

他毫未理会她,没有作声, 三下五除二,将她衣裳解了, 动作称不上怜香惜玉,甚至目光幽冷, 低垂着狭长漆黑的眼睛,抱她浸在水里。

稚陵一时愣怔, 身子被热水浸没到了颈子, 险些又喝上一口水, 才稳稳被即墨浔扶着腰身固住。

他的手, 比池水要更热,灼着她的腰。

他抬手解他自己的衣裳, 湿透了的玄色衣袍,一重重一件件,被他扬手一把丢在池岸。

紧接着, 她就被抵在了池水壁,他的眼睛直直与她对视。

漆黑眼中,幽深薄怒的目光。

他自然鬓发湿透,愈显得乌浓如墨, 黏在身上,微俯着身, 赤.裸胸膛上几处惊心动魄的旧疤痕,正随着他剧烈的心跳而翕张。

触目惊心, ——不仅是疤痕。

他低下头来,一只手扣在她后腰,另一只手则扳着她的下颔,力道生疼,甚至在雪白肌肤上留下浅红的指印。

他只这么注视她,一刻,两刻,她想,他大抵在动怒的边缘,呼吸间,急促的热息,热浪一般打在她的脸上。

猝不及防,他吻下来,吻住她的嘴唇。

同样是毫无怜惜,在她的唇舌间攻城略地,肆意挞伐。

冰凉和炽热交迭在一起,她被抵在这池水壁上,亲了又亲,吻了又吻。

嘴唇几乎要被他吮吻发肿了,他终于放过她,目光幽幽,低声却哑然:“救她做什么?这是她们的算计,你看不出来?”

声音浊而沉,伴着激烈吻过后的喘息。

稚陵懵了懵,不解:“谢小姐落水了,……我,我只是想救她……别的都没想……”

即墨浔的眼中,沉沉晦色,莫名难辨,听到她的话,却默了一阵。

稚陵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脑子昏昏沉沉,但在转瞬,也想明白了些弯弯绕绕。

谢疏云和萧夫人,的确是故意设计的,……但她,全然出自下意识的反应,并没有想太多。

是她坏了他的什么计划了?还是她下水救人这件事,令他觉得不喜了?抑或是他认为她别有目的,是为自己赚一个好名声?……

她怔怔望他,猜不透他的心思。

可即墨浔这沉默过后,只松开了扳着她下巴的手,却没有松开扣在她后腰的那只手。

他的手下移,捉起她的脚腕,令她的膝盖,抵在他胸口处。

遽然间,水花四溅。

他俯身贴紧她,紧实健硕的胸膛压得她喘不过气,他不语,下巴搁在她肩窝上,她只能听到他沉沉的呼吸声,响在剧烈的水声里。

稚陵头脑一片空白,连两只手都无处安放,最后只得小心翼翼绕在他的身后,轻轻搭在他后背的肩胛骨。

她身子紧绷,承受着他的怒火,尽管她还没有弄清,这怒火来自何处。她甚至有些荒谬地想,他不会是担心她的安危吧……?

——

稚陵再醒过来,朦朦胧胧的,似乎见一片薄薄的青色纱帐。

手指动了动,似乎躺太久了,身子僵硬,她稍微转过眸去,才见床榻边跪坐一位老太医,正替她诊脉。

目光微转,就见到一袭玄衣,冠戴整齐的冷峻帝王,坐在近前一只玫瑰圈椅上,撑着腮望着老太医。

臧夏跟泓绿两人眼观鼻鼻观心站在床边儿。

稚陵模糊记起她好像是在净室的池子里……后来,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晕之前,她还在想,即墨浔委实厉害,下水救人后,还……那么久。

室内静谧,稚陵立即阖起眼睛。身子太累,不如假装没有醒过来。

只听老太医道:“陛下,娘娘受了寒,寒气入体,身体虚弱,……臣开一副药,每日煎服……”

稚陵一听又要喝药,不由得苦巴巴皱起小脸,轻轻别过脸去。

即墨浔默了阵,说:“不喝药呢?可有别的法子?”

老太医沉吟片刻:“没有。”

老太医写下药方,交给医官,即墨浔忽然又问,但压低了声音:“可有……喜脉?”

老太医恭敬道:“回陛下,臣未曾诊出……”他顿了顿,斟酌着道,“许是老臣医术不精,陛下不如再宣太医院其他几位太医,一并诊断。喜脉关乎国家之本,老臣不敢轻断。”

即墨浔却略有烦躁地起身,踱了两步,最后抬起眼睛,对老太医说:“太医替朕也诊诊。”

老太医微微讶异,却是照做,说道:“陛下身体康健,并无不适。”

即墨浔摆手叫他们全退下,寝殿里,只剩他们两人。稚陵尚在想着,这些时日陆陆续续不知侍寝多少次了,也有一个月时间,却没有消息。

莫非是她身子太虚弱,不易怀孕?

还是没有诊出来?

她正遐思,即墨浔已撩开了帷帐,将她发呆的情状尽收眼底。

他道:“朕已让姨母和谢疏云离宫了。”

稚陵猛回了神,原来他早已发现她醒了,脸上顿时泛起了红晕,这时候应了声,但不知该说什么。

她觉察得到,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纹丝不动。

即墨浔已没有方才在净室的池水里,那般发狠的样子,现在他依然容颜冷峻,神情淡漠,仿佛片尘不沾。

他大抵不满她的眼睛避着他,手掌撑在她的枕上,俯下身来,鼻息相拂,龙涎香气剎那弥漫,她通身一僵,被迫和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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