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凤女(189)
这样的魏采菱,眼里有光,脸上满是自信,和刚才忧心忡忡的少女形成鲜明对比。
时安夏坏坏地想着,以后指不定谁紧张谁呢。
魏采菱见时安夏眉眼弯弯不说话,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夏儿,你有听我说吗?”
“听呢听呢。”时安夏托着腮点头,很是乖巧的模样。
魏采菱瞧着,心头升起一丝柔软,觉得这才像个未及笄少女应有的样子。
平日的时安夏,实在太过淡定老成,令人压迫感十足。
魏采菱没忍住,伸手在时安夏脸颊的软肉上轻轻捏了一把,只觉触手又滑又嫩。然后就看见那白玉般的小脸上,立刻出现一个红红的指印。
她捂嘴笑,“呀,我不是故意的!”
“那我捏回来!”时安夏也在魏采菱脸上捏了个红印,得意地哈哈大笑。
两人在屋里打打闹闹,清铃铃笑声传出来,仿佛把厚厚的云层都吹散了,露出暖暖的冬阳。
屋外的丫环们也都欢喜着,听到魏采菱忽然叫了一声“花若”。
叫花若的姑娘,是魏采菱的贴身婢女,忙推门走进屋去,“姑娘,您叫奴婢?”
魏采菱伸手道,“把包袱给我吧。”
花若小心翼翼把手里的包袱递上,才退出屋去。
魏采菱道,“夏儿,差点忘了,我还带了两个样品过来给你看。”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只碗和一只茶杯来。
那碗甚是精美。胎体紧实轻薄,碗以白釉为底,胎壁内用矾红绘画出几尾鲜艳的红色小鱼……时安夏一瞧,顿时面色凝住了。
不等魏采菱说话,她顺手将桌上一壶温水倒进了碗里。
瞬间,随着水的晃动,那鱼像是活了一般,在碗中游来游去,栩栩如生。
时安夏面色更沉了几分,又拿起那只茶杯来看。
茶杯色彩绚烂,一样的工艺精美,完全达到了宫廷制作级别。
最巧妙的是匠人心思,往那茶杯中一倒入水,水流晃动,杯壁的花朵便从含苞待放慢慢绽开,美得令人窒息。
时安夏的眉心忍不住跳了一下,“你外祖父是不是叫莫岳深?”
魏采菱:“……”我还没开始介绍呢!你就连我外祖父名字都知道了?
第162章 秦瓷原来真的是莫瓷
魏采菱心头升起一种玄之又玄的奇妙感,“你怎知我外祖父的名字?”
时安夏看着碗里游来游去的红鱼,杯里绽放的花朵,眉头微蹙,“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且问你,你外祖父是否有两个徒弟,一个叫秦显白,一个叫周尘砚?”
魏采菱更惊讶了,“你……怎的,什么都知道?”
时安夏忽然捏了捏眉心,感觉需要静一静。
秦瓷原来真的是莫瓷!
那是惠正皇太后在位当权,已经荡平列国,收复河山以后,百姓敲响的第一起登闻鼓事件。
秦瓷当时以独特的工艺和艺术魅力,以姓氏命名,成了北翼的国瓷。
特别是刚才魏采菱拿出来的这两款经典,一名年年有余,一名花开富贵,更是权贵的象征。
而秦显白作为秦瓷的创始者被尊为“瓷父”,也因此担任了朝廷督陶司的司长。
秦瓷成为国瓷后,出展列国,受到高度赞誉。
各国与北翼签订和平协定,建立了友好外交。而秦瓷在外交往来上功不可没,各国宫廷及王公贵族都为能使用秦瓷而感到尊荣。
秦家的生意更是北翼独一份,遍布大江南北,赚得盆满钵满,富可敌国。
就是在这种情形下,有一个叫周尘砚的人敲响了登闻鼓。
在被打了三十大板奄奄一息后,他仍坚持说,自己和秦显白当年是师兄弟,受恩师莫岳深栽培。
谁料秦显白狼心狗肺,不止偷了师父的手稿札记,还使计害死了师父。
周尘砚死里逃生许多年,又因当年伤重落下病根,浪迹天涯却找不到师父的后人。如今命不久矣,但仍拼死也要揭露秦显白的真面目。
只可惜周尘砚拿不出证据证明他所说的一切,而秦显白当时地位很高,在陶瓷界已是开山鼻祖的存在。
周尘砚想要撼动他,没有确凿证据根本不可能达成所愿。
最后此事不了了之,以周尘砚的逝世落下帷幕。
而自始至终,魏家没出现过,是以时安夏也并不知道莫岳深是魏采菱的外祖父。
只是周尘砚临死前那句悲怆的吶喊令时安夏记忆太深刻了。他喊着,“不是秦瓷,是莫瓷!是莫瓷!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莫瓷!那是师父的毕生心血啊!”
想必,那时候魏家人对她失望透顶,不相信她能为魏家洗清冤屈。
事实上,时安夏的确也没能为魏家翻案。
只是世事轮回,忽然又转回来了。
时安夏摩挲着杯碗精巧的壁身,掀眸,淡淡地问,“采菱姐姐,你相信我吗?”
魏采菱岂有不相信的道理,忙点头,“夏儿你把我从噩梦中救出来,我从那时候就信你了。”
“那就……一定要把你外祖父关于瓷器的手稿札记找出来,先放我这里,以免惹来性命之忧。”时安夏想着,得尽快见见老爷子。
他可是北翼的宝贝,绝不能让坏人再害死了。
魏采菱毫不犹豫点点头,立刻从袖中把手稿札记拿出来交给她。
时安夏:“……”这么珍贵的东西你随身携带?
魏采菱解释道,“外祖父怕你不信他能做出好东西来,让我带着他的手稿和两个样品先来给你看看。”
莫岳深在安州做瓷器做得非常艰难,被层层盘剥,其独创的手艺和设计更是常常被迫廉价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