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长姐替嫁以后(169)

林未浅微微蹙眉：“玉影卫？”

林未清看向她，语气里带着些许回忆的意味：“玉影卫乃是如今圣上所培养的暗卫，在他还是太子时，玉影卫就已经存在，所以拥有这枚玉牌就意味着此人是皇帝的人，只听命于皇帝一人。”

“……”

林未浅垂下眼，或许是因为心中要有准备，所以听到这个真相时，她心底甚至没有起任何波澜。

元胤早在鄞州时就已经知晓她的身份，之后哪怕他们回了京城，鄞州应该也有他的眼线，或许就是其中某一个玉影卫。

在她离开故停居后，玉影卫就盯上了她，将她绑了以后带到京城。

在京城外那一出救人戏码恐怕也只是他计划中的一环，自导自演完利用所谓的恩情，再加上娘亲离世的秘密，一步步将她带进宫中，甚至到现在将元鸷控制在皇宫内，这便是他的目的。

只是除开这些，她心底还有一个疑惑。

“长姐，你说这玉牌只有玉影卫才会有，那么你的那一枚是如何来的？”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林未清，问道，“我记得你的那枚玉牌上留下的是一个‘夜’字，这个夜……是谁？”

本以为这一次林未清同样会犹豫许久，可谁知她只是稍稍顿了下便开口道：“他叫桓夜。”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林未浅就隐隐感觉到了熟悉。

“桓夜？”

林未清似是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异样，看着她问：“怎么，你听过他？”

林未浅试图回忆，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道：“我记得元鸷提过他，他曾经来过鄞王府，甚至挟持过我，但是这个人他……”

“他死了。”

林未清淡淡地接下去，语气平静得反而让林未浅感觉到一丝丝危险。

“他曾经是玉影卫，是皇帝身边的人，入王府也是奉皇帝之命，而他的死，也是皇帝所为。”

林未浅莫名从其中听出一股恨意，但又觉得或许是她的错觉，愣了下问道：“你……为何会对他这么熟悉？”

林未清目光直直地看向她，缓缓吐出几个字：“因为他是我的夫君。”

凉亭里瞬间陷入寂静中，冬日夜风裹挟着冷气吹打在脸上，让林未浅一时间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被冻僵给听岔了。

“你，你说什么？”

“你没有听错，桓夜是我的夫君。”

林未清又一遍清晰地重复让林未浅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幻听，更没有听错。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整个人下意识往前倾去，道：“桓夜怎么会是……你和他是何时认识的？”

她心里一下子涌出许多疑问，恨不得一股脑都问出来，好在她还留着几分理智，知道着急不得。

林未清侧头看向边上的花坛，虽是冬日，可这宫廷中依旧不乏千姿百态，绮丽秀美的花花草草，她缓缓道：“你看这些花草再美也终究要承受黑夜带来的黯淡，就像这世上不论是谁，都要历经劫难，而桓夜便是我的劫难……”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玉照寺外，当时寒露不在身边，我不小心遇到了个登徒子，是他出手救了我，狠狠惩治了那流氓。”

“我第二次见他是在玉照寺里，他出任务受了伤，倒在我面前昏迷不醒，我救了他。”

“我以为还了恩情，我同他就不会再有往来，可我却开始放心不下他，一次又一次地往玉照寺跑。”

林未浅默默听着，不由想起曾经寒露对她说过的话，当初就是在婚旨下来前，长姐便开始有了变化。

原来这一切竟是因为桓夜这个人。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问道：“你在那个时候喜欢上了桓夜，所以后来宫里传来婚旨，你在纠结之后选择了逃婚？”

“从小到大，我所有的事都是由爹娘安排，不仅是读书习字，连夜里几时熄烛几时阖眼，他们都要立下规矩。我知自己身为长女，总要担起长女的责任，我也想过日后成婚嫁人是要听从父母之命，但真当这一刻来临，我承认我愿意就这样‘听话’下去了。”

“桓夜为了我想要退出玉影卫，我若就这样嫁到鄞州，只会一辈子陷在后悔之中。”

“只是最开始我并不知道会是你代替我嫁过去，直到后来我才再桓夜口中得知嫁到鄞州的林家女是你。”

林未浅一怔，不解道：“桓夜知道我？”

林未清点点头：“某种程度上说，他很早就知道你了，不过这些事由我来说太过复杂，你若好奇，有机会倒是可以问问鄞王。”

“元鸷？”林未浅一下子只觉得事情又变得复杂起来，“为何要问他？”

林未清只道：“桓夜与他更早相识，当初你被桓夜挟持，那件事我也知情，原本他已经不再给皇帝做事，可因为某些不得已，他只能冒险潜入王府，若非抓到你，恐怕他还真没办法那么轻易地从王府逃出来。”

“你不是说他和元鸷认识吗，况且元鸷说过他曾经也救过他，即便他落到元鸷手中，也未必会出事。”

林未清却摇摇头：“在有些事情上可以退让，可不论是偷赤玄玉令牌还是挟持你都触及到了鄞王的底线，他最后能活着回来，已是鄞王的最后一丝仁慈。”

林未浅对她口中所谓元鸷的底线不置可否，下意识忽略而过，转而问道：“那次之后，桓夜还是在为皇帝办事？”

这一回林未清沉默了片刻，好一会儿才道：“在那儿之后我与他隐姓埋名在北境一处村子里生活了很久，办了一个简单的婚礼，拜过天地，成为真正的夫妻，可好景不长，他还是被皇帝的人找到了……他们要他再最后办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