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长姐替嫁以后(187)
寒露其实想问林未浅为何而哭,可看元鸷的样子,显然没有要多言的意思,她没有办法,只能先告退离开。
“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嗯。”
寒露慢慢挪着脚步,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去,每次回头看,元鸷都保持着那个姿势,目光深深地盯着床榻上的人。
……
林未浅做了个梦,梦中有个面容模糊的女人正轻声细语地在对自己说着什么,她听不清楚,本能地想要贴近,可就在她往那女人身边靠的时候,面前的人唰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娘——”
她莫名喊出了声,随后便睁开双眼,一下撞进了一道担忧的视线中。
“做噩梦了?”
元鸷抬手拭去林未浅额间的薄汗,嗓音温柔地低问着。
林未浅怔怔地看着他,一时没弄清状况:“你,你怎么在这里?”
元鸷回道:“你昨晚哭晕过去,我有些不放心,所以留了下来。”
闻言,林未浅这才注意到屋内的光线。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许是梦魇,醒不过来吧。”
林未浅听到这话,不由想起清醒之前梦里的那个短暂又模糊的片段。
那个女人是她想象中的娘亲吗?
“你娘的事已经过去,但我向你保证,作恶之人总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元鸷忽然说道。
林未浅抬眼看他,脑海里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清楚林家的事?”
连长姐都不知当年的真相,元鸷一个外人,且不过比她长了六岁,如何能知林家十多年前的事?
昨夜她便觉得奇怪,只是当时她满脑子都是娘亲,忘了这些细节。
元鸷眼神微闪,说:“我知道这些,自然是因为我调查过,但我为何会去查此事,我眼下还无法告诉你。”
“为……”
林未浅下意识想要追问,可话刚要说出口,她忽地停了下来。
元鸷决定好的事又怎么可能因为她的好奇而有所改变,更何况他瞒着自己的事情那么多,她何必在意。
她只需要知道娘亲离世的真相就足够了,至于元鸷想要隐瞒的部分,她不想再追问。
“没什么,只不过我娘亲的事,我会亲自去为她讨回公道,所以……不用麻烦你的。”
她并非故意说这些话来保持自己和元鸷之间的距离,对她而言,这件事只能她自己来做,但元鸷听着,却以为她是故作疏离。
“你非要与我分的那么清吗?”
林未浅听出他话里的失落,却只当未察觉,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也应该我自己来处理,况且……你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吗,我想,一桩陈年旧事和一国之君的位置,孰轻孰重,你应该分得清。”
她说得认真,也并非意气用事,然而元鸷却道:“于我而言,你的事永远是第一位。”
他说这话时,一双眼直直地盯着她,就像是想要望进她的心底。
第 95 章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沉默而又暧昧, 偏偏林未浅却异常清醒,她歪过头,清泠的嗓音中带着一分疏离, 道:“你应该去完成自己该做的事,莫要让荣太妃她们白白死去。”
元鸷目光一沉, 回道:“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冤死, 但这和我想为你做的事并不冲突。”
“你——”
林未浅对他的执着有些气恼,刚要再说什么,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王爷, 月护卫来了。”
是寒露的声音。
林未浅听到她的话, 下意识看向元鸷。
原来月隐也跟着过来京城了。
元鸷同她对视一眼, 说:“今日我还有事要办, 等朝中事了, 我再陪你回林家。”
话说完,也不等她是个什么反应,转身直接走人。
元鸷一离开,寒露没一会儿就端着热水走了进来。
“姑娘,你昨晚怎么哭得那般厉害, 奴婢差点以为是王爷欺负了你。”
寒露走到盆架前, 一边将帕子浸湿, 一边关切地问道。
林未浅望着她, 想要说什么,喉间却像是堵着块石头, 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对林家没有什么感情,可寒露不一样, 寒露对林家,甚至对于氏都有着深厚的感情, 她若是将当年的真相说出,不知寒露会是什么反应。
还有长姐……
这段时间林未清一直没能过来小院看她,是因为还没查到娘亲离世的真相,还是她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林未浅久久没有回话,寒露只好转过脸来。
“姑娘?”她原是诧异地看向床上坐着的人,可看了一眼后却不由地轻笑了声,道,“还真的同王爷说得一样。”
林未浅听到“王爷”二字微微回神:“什么?”
寒露拧干手里的帕子,走到床边,说:“王爷说姑娘哭得两只眼睛都肿了,离开前特意交代奴婢拿帕子好好给姑娘敷一敷。”
林未浅感觉到眼睛的不适,听了这话倒也没有拒绝。
趁着敷眼睛的时间,寒露再一次问道:“姑娘到底是为什么哭啊,瞧着不像是因为王爷?”
林未浅一默:“不是因为他,但……我现在还不好说。”
“不好说?”
寒露果然目露疑惑,林未浅怕她追问,只好转移话题:“对了,我想见长姐一面,她近来可有找过你?”
寒露一顿,摇摇头:“大姑娘说有事要忙,这几日奴婢都没见过她。”
说完,她又道:“三姑娘若是着急要见,奴婢晚些时候可以回林宅一趟,看看大姑娘是否有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