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长姐替嫁以后(227)

她好奇问道：“你许了什么心愿？”

元鸷睁开眼看她：“听说心愿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你还信这个？”

“嗯。”

元鸷想，心愿与你有关，他自然不敢随意说出口，唯恐上天不让他如愿。

于是不论林未浅多么好奇，元鸷都没有开口。

“你不说也罢，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要知道。”

林未浅轻哼一声，刚准备转身走开，身体突然的异样却让她猛地僵停在原地。

“元、元鸷……”

她声音微颤。

元鸷察觉到不对，一把扶住她：“你怎么了，可是肚子疼？”

林未浅摇头：“不，不，是我，我感觉到孩子在动……”

话音落下，饶是一贯淡定的元鸷也怔了怔。

“什么？”

短短两个字，林未浅却听出了其中的紧张，一瞬间，她自己反倒莫名放松了下来。

她重新开口，语气里少了惊讶，多了喜悦：“孩子刚刚动了，你摸摸看？”

她示意元鸷伸手，可等了半天也没见他有动作。

林未浅不解地抬头看他，这才发现他仍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

她不免想，这恐怕是元鸷反应最慢的一次。

她记得徐太医说过，第一次胎动并不会特别明显，有的时候甚至很难感觉到，她怕元鸷错过，索性直接拉着他的手覆上自己的肚子。

然而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之后整整一晚，她的肚子都没有太大动静。

元鸷自是十分后悔，连着几日，只要有空就问林未浅孩子动了没，甚至夜里就寝他都要把手贴在她小腹上。

其实林未浅自己已经感受过好几次，只不过白天元鸷大多数时候不在宸心宫，每回都正好错过。

林未浅倒是不着急，想着时间还长，总会遇到恰好的时候，然而没过几日，北境突然传来急报。

原本按照元鸷的计划，玄甲营的将士将会在夜里突袭驻扎在两国交界处的北祁军营，可不知为何，北祁军像是早有预料，在玄甲营的人潜入到军中后没一会儿便以三倍的人数迅速地将玄甲营包围。

后面的队伍原本想要施救，但对方直接一把火把道路切断，逼得救援队伍连连后退。

这一战，大衍损失惨重。

元鸷看完急报脸色十分难看，但他并非是因为结果，而是北祁军前所未有的反应。

显然，大衍出了内贼，早在行动之前便已将军中部署偷偷泄密给了北祁。

如今北境军营中人心惶惶，几个军营的人谁也不谁信，见谁都觉得可疑，也不敢再按照计划继续行动。

比起打了败仗，军心不稳才是最最致命的。

元鸷决定御驾亲征的消息传到宸心宫时，林未浅正因为又一次的胎动感到神奇和开心，她看着刚从外回来的寒露，笑意一时凝结。

“你说圣上就要去北境了？”

寒露有些担心林未浅的身子，几步上前扶着她，方才点头：“是，奴婢按着娘娘吩咐去给圣上送汤，正好遇上右相和兵部几位大人离开，清楚地听到他们说了这句话。”

林未浅不由一默。

其实早在元鸷决定派兵攻打北祁的时候，她就有预感他或许会亲自去北境，甚至元鸷自己也曾暗示过。

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坦然接受，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心还是毫不意外地提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元鸷回到宸心宫，看见林未浅正靠在软榻上看书。

他走过去，刚要说什么，就见她抬起了头。

“你回来了。”林未浅淡淡笑了笑。

元鸷嗯了一声，却未像过去那样走到她身边坐下，与她说笑闲话。

“我有件事要与你说……”

他刚开了个头，林未浅却拍了拍身下的软榻，道：“你先过来坐下吧。”

元鸷一顿，只好过去。

林未浅笑意淡了淡，她甚至不用去看他的脸色，光从他比往日都沉重的脚步声就能察觉到他的心绪。

“你要去北境了，对吗？”她索性直接问道。

元鸷一顿，抬眼看她：“是。”

“一定要去了？”

“……是。”

元鸷有一瞬间的停顿，但还是很肯定地做出了回答。

林未浅忽然重新弯起了唇角：“那你会平安回来的吧？”

元鸷看着她的笑，心口微沉：“会，我一定会好好地回到你身边。”

“那就足够了。”

林未浅没有问为什么必须他去，她知道元鸷做出这个决定必然是经过了长久的考量。

“我会尽快回来，在……孩子出生前。”

元鸷知晓生产是一件危险的事，从他知道林未浅怀有身孕开始，便已经在想生产那天他一定要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他没办法代替她痛，代替她经受怀孕时各种的不便与不适，可至少他能陪伴，照顾着她。

他不舍得她一个人。

林未浅听出他的承诺，俯身抱住了他：“嗯，不仅要快，而且还要胳膊腿都不缺的回来，知道吗？”

元鸷被她这话逗笑，抬手轻抚着她的脑袋道：“好，我答应你，连头发都不会少一根。”

林未浅刚要说掉头发是不可避免的，突然间便胎动了下，她想也不想，连忙将元鸷的手拿到自己肚子上。

“快，你感觉到了吗？”

元鸷猝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贴着她肚子的掌心处被什么顶.了一下。

林未浅一早就和他说过胎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此刻隔着肚皮亲手感觉到，他只觉得新奇又很……神圣。

这是他们的孩子，有着她和他共同血脉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