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长姐替嫁以后(67)
话音落下,等了好半晌怀里的人才再次开口:“你今天忙坏了吧,我,我替你更衣。”
元鸷就看着她将手摸到他衣襟,然后没到下个动作便直直垂落下去。
林未浅睡着了。
元鸷勾了勾唇,顺势将她抱起,送到床上。刚准备离开,林未浅的手却下意识拉住了他。
他回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下,低声说道:“我去沐浴,很快便回。”
也不知她到底听见了没,但手却是松开了。
约莫一炷香时间后,元鸷回到床上,很是自然地将林未浅搂紧怀中。
林未浅被他身上清凉的气息弄醒,半睁开眼问他:“头发擦干了吗?”
“嗯,干了。”元鸷轻声回应。
林未浅睡了一会儿,比起方才稍稍清醒一些,犹豫后,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可有进展?”
说到正事,元鸷的声音变得有些冷。
他道:“玄甲营那俩人恐怕是被人下了套。”
“下套?”林未浅这下彻底清醒了,抬眼看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询问了他们同村的村民,发现上个月曾有一位自称懂祝由术的大夫来到村里,村中许多人都曾向那人寻医问诊,包括玄甲营的那两名士兵。”
“这个大夫有问题?”林未浅问。
“他的医术似乎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连疑难杂症都能被他治好,唯一可疑的地方便是他曾分别给过玄甲营那两个人一瓶名为圣水的药。”
“圣水?这名字好奇怪。”
“玄甲营那两人也觉得奇怪,但那位大夫说服下此药水可以强健体魄,甚至还能在受伤后不治而愈。这对需要在战场上厮杀的二人来说十分诱惑,当晚,他们就服下此药。”
林未浅听着越来越诡异,什么药还能让人伤后不治而愈?
她忙追问道:“然后呢?”
元鸷沉了沉声,说:“用完所谓的圣水后,他们立刻便陷入昏迷,等再次醒来……事情都已经发生。”
“怎、怎么会这样,他们难道没有半点意识?”
“依据受害女子所言,事情发生时他们二人都十分清醒,可等第二天,两个人都一副惊慌害怕的模样,还曾说过类似‘这不可能’之类的话。但这些话在受害女子耳中,不过是想要推脱责任的说辞。”
“也是因为他们二人的恐惧,害怕事情暴露,事后都选择了威胁受害女子,瞒下此事。”
林未浅听完,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到最后只问:“那个自称是大夫的人找到了吗?”
“尚未,”元鸷一顿,“此人怕是早已离开北境。”
一个多月的时间,想要去哪里不成。
“那此案该如何了结?”
“服用过圣水一事原本只有那两名士兵自己知道,光凭这点自然算不得上是证据,但好在其中一人平素还算谨慎,留了小半瓶圣水。我已将此物证带回,等大夫查验后再做定论。”
“如果此药的确有问题,该怎么办?”
元鸷微微一默,说:“大衍律法规定,应有夫妇人被强.奸者,男子处以绞刑。但过去扬州一带曾有一案例,男子被人胁迫强.奸有夫之妇,因非其自愿,且妇人原谅,男子被判流刑。”
“只是此案与石头县的案子也有不同之处,那便是对男犯是否自愿的认定,以及妇人是否有意原谅,此二者缺一不可。”
林未浅了然,说:“所以即使圣水有问题,只要妇人不原谅,那他们还是会被判绞刑。”
“是。”
元鸷的样子十分平静,就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林未浅忍不住问:“既然结果不会改变,那为何你还要专门去石头县调查是否有隐情呢?”
元鸷先是沉默了下,而后才缓缓道:“这次的案子表面是强.奸案,可深层次却是有人想要玄甲营内部出现动乱,又或者说,想要我交出玄甲营的这一部分兵权。”
“那两名士兵也好,受害的妇人及其家人也罢,都不过是一些人争权的棋子。”
林未浅心头一惊,立马想到了远在京城皇宫的那个人。
“这些事我本不想与你说的,”元鸷低头对上她的眼,“除了让你心烦担心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林未浅抿着唇,忽然觉得心里闷闷的。
白日里,她还因为林亦洛的话,以为元鸷对她存有防备,但现在他却说只是不想让她烦心担心。
她甚至觉得只要她现在开口问有关赤玄玉令牌的事,他也会如实地告诉她。
只是她不会问,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林未浅自认做不来伪装,隐瞒身份至今,靠得也不过是元鸷对林未清一无所知,可若她问了令牌的事,在林亦洛面前,她或许做不到今天在驿馆时那样坦然。
她害怕被林亦洛看出端倪。
倒不如就真的不知,左右她也不在乎什么令牌到底在何处。
想通这一点,林未浅心里轻松不少,她看向元鸷,说:“如你所言,此案背后有人操控,那你准备怎么和戴御史说明案情?”
戴长安便是幕后操纵之人的心腹,她很好奇元鸷该怎么办。
“他既是御史,专门来调查此案,那我自然应当将案子有关所有细节、隐情一字不落地同他说清,包括追查持有圣水的大夫,朝廷既然想管,那就将这件事全权包揽。”
“不仅如此,”元鸷浅浅勾唇,“我还要将此案件始末昭告整个鄞州,也会告诉所有人朝廷将会负责审理此案。”
林未浅一开始还有些不解,但转瞬她又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