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车的男人瞄了她一眼,“你有好的助手了。”
“以诚待人,总能获得真诚回报的。”
“很好。坐稳了,我难得开车,车技不好,可别掉下去了。”
车轮滚滚向前,扬起一片尘土,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到了庄园,阿蓝安排了客房,便让他们去休息了。
柳莘莘根本睡不着,洗好澡后,见客厅的灯还亮着,便从客房走出来。
“先生,那边来电话了,半个小时后就到。”
柳莘莘听到乔木的声音,忙准备退回去。
可脚步声惊动了客厅的人,男人沙哑的声音传来,“拉缇么?如果睡不着就过来喝茶吧。”
不小心听到了别人的谈话,她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对不起,阿蓝先生,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谈话的。”
“没有关系,过来坐吧。”
少女纤弱的身影从暗处里闪现。她穿着男人早早就准备好的换洗衣服,头发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洗去了整日劳作的灰尘,在空调室里被收干了永远干不透的汗水后,少女美丽的容颜在客厅柔和的灯光下越发显得柔美了。
她……
好像长高一点了?
阿蓝只看了一眼,便快速收回了眼神。
纯白的T恤穿在少女的身上,显得很有青春的活力。
阿蓝嘴角弯了弯。
想起她干的事,便觉这也很符合她一贯展现出来的形象:勇敢、热情、精力充沛,充满了少年人特有的朝气,和这死气沉沉的贫民窟是很不同的。
有时他会有点羡慕她。
起码自己在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是再也不能回到这样的状态了。她是活在阳光里的天使,而自己只是阴沟里的臭虫罢了。
“你可以去通知一下张先生和陆小姐。”
他见少女过来,便道:“这个被拍下来一定很精彩。不过我觉得这视频还是不要放出去的好,但拍还是得拍的。”
“阿蓝先生,他们跟您是一样的想法。”柳莘莘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还有点冷幽默在身上。
“呵。”阿蓝喝了口茶,“我很喜欢夏国人的那句民间俚语:打出去的拳头没有威力。”
“您说得对。”柳莘莘嘴角弯了弯,“我这就去喊他们。”
没一会儿,大梨小梨便下楼来了。
阿蓝给大梨小梨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在那里放云台|完全看不到,却又能保证视线不受影响。
柳莘莘看他动作娴熟,心里腹诽:这人不会老干这事吧?怎么很熟练的样子?
几个人喝着茶,很快外面就有车灯光打来。
乔木看了下手机,“先生,应该是他们到了。”
阿蓝点点头,“小拉缇,打起精神,准备看好戏了。”
“好。”
庄园的门被打开了。
没一会儿,就有几个身影被人引着从门外进来。
“果然是你。”
柳莘莘见到博利那张脸,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小梨拉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坏人总会有报应的,别急。”
柳莘莘握紧拳头,压了压心神,“我知道了,姐姐。”
“乖,看看阿蓝先生怎么做的。”小梨小声道:“长期以来,我们和老张都是以我们的人生经验在教你。但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或许阿蓝先生的生存之道才更适合你。”
这话说的柳莘莘沉默了。
是了。
自己其实也一直在拿上辈子的经验应对着一切。可杜曼就是杜曼,怎么能跟夏国一样呢?这里门阀林立,贪腐横行,说他们封建社会都是抬高他们了。这里根本就是个黑、涩、会,没有王法,只认拳头。
“阿蓝隆德,你喊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吗?”
即便面对着的人是阿蓝,博利还是一如既往地嚣张。
这一刻,柳莘莘终于明白阿蓝话里的意思。
“在他们眼里,你们是贱民,而我是贱民之王。”
她忽然感到一阵讽刺。
这个被外界传心狠手辣、不眨眼的大魔王在降租,在维护着贫民窟最基本的生存秩序,可这些所谓的皇室后裔,国家精英却时时刻刻在践踏宪法,到底谁才是魔鬼与下'贱`者?!
“如果你们心里不清楚,为什么要来呢?”
面对着博利的嚣张,阿蓝只是淡淡抿了口茶,用着一种闲聊的口气道:“有个叫玛姬利亚的人,不知博利先生还有没有印象?哦,是我失礼了。”
他笑了起来,笑容淡淡的,“请见谅,在夏克拉待久了,不知不觉就对您用上了贱民的称呼。不该叫你博利先生的,我该按照旧时杜曼的传统,称您为钦尔先生的。”他放下茶杯,扬了扬眉,“家族荣耀酷啦啦。”
噗!
柳莘莘差点忍不住就笑了。
看不出来,这男人还挺会阴阳怪气的。大梨小梨好奇,但这个场合他们也不能让柳莘莘每一句都翻译,因此也只好等事后问了。
“阿蓝先生如果您叫我们来,是听您的酸言酸语的,我想,我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阿蓝没有回应他,只是嘴角带笑,淡淡地望着他。
博利转身就走。
阿蓝手指在手边的高脚小圆几上轻轻一敲,乔木就带着人把人拦住了。
“乔木,既然钦尔先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你就让他知道知道吧。”他说着便转向大梨小梨,“下面的画面可能会让人有点不适,张先生与陆小姐如果看不下去的话,可以先去厨房那边吃t点茶和点心。”
柳莘莘忙把话翻译了一遍。
可看热闹这事可是夏国人的天性,哪里肯走?两人心里有点毛毛的,但该死的好奇心又迫使他们想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