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经年(178)
等吴一将范衡阳按夏周说的安置好后,夏周拿了事先准备好的止血药粉撒在自已手腕的伤口处,又拿绷带快速缠了几圈后,估摸着蛊虫已经到位了,对着范衡阳背部就是一掌,蛊虫随着口腔里的血液喷射而出。
范衡阳喷出的血除了夏周留在她口腔里的外,还有因为受外力之迫的自身体内的血液,喉部没了阻挡,范衡阳‘啊’的一声惨叫终于得于释放,随即人再次彻底昏死过去,上半身倒栽着倒在床边。
吴一见状立即将人提了起来,平放着放倒在床上,拔了封穴位的针,诊着脉象。
夏周则是离了床,又拿出了蛊王虫,放在了范衡阳喷出的血坛里,亲眼看着蛊王虫一口一口地吃掉从范衡阳体内排出的两条蛊虫。
蛊王虫的和蛊虫体型差异如普通蚂蚁和蚁后一般,不过片刻间,两条蛊虫便被蚕食殆尽,徒留下一滩乌血。
吴一那边把脉完成后长长地吐了一口囫囵气,范衡阳的脉象总算是正常了。
夏周、吴一相视一眼不敢休息,赶快开始善后工作。
王蓝就在门外,这动静她不是听不到,昨日范衡阳已经下令交代过,无论今日房内发出何种动静,她只能守在门外,不得擅闯入内。
可刚刚的动静实在是让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刚刚的声音是人在性命攸关之时发出的声音,她有过那种时刻,知道人到最后对于活着有多渴望所做的最后的挣扎有多激烈,迸发的呼喊有多么大的力量和震撼。
提着随身佩剑撞门而入,几步便到了里间,一把掀起了纱帘走到床边,见范衡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嘴角血迹未干,被子、床褥乃至床前地板上皆是血迹。
手里的剑一抬便对上了夏周的脖子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夏周刚给范衡阳把里衣穿好,还没来得及再给范衡阳把被子盖上,只听着‘砰’的一声破门声,不过瞬间一把剑就出现在了自已的脖子上。
吴一本背着夏周站着面向窗户在整理放在塌上的绷带、药粉等物,因为刚刚夏周在给范衡阳穿衣,他依礼回避。
“王大人,你放下刀,殿下已经无碍。若是信不过可叫朝廷来的太医再来诊脉。”
吴一不敢妄动,怕误伤夏周解释道。
王蓝的剑没离了夏周的脖子,开口对外喊道“来人,请所有朝廷派来的太医给殿下把脉。”
那些从京城太医院来的太医们日日是提心吊胆地待在这玫园中,回京城又不能回,对殿下的病情她们也是束手无策,只怕一个不慎脑袋不保。
偏偏这五殿下又是个不要命,由着性子来的人,平日里连脉都不让她们请,偏信不知哪里来的江湖郎中,这下急着找过来,怕是大事不好。
太医们一进屋扑鼻而来的血气熏得人作呕,医者也不是没闻过血气,只是这屋内的血气透着股怪异,血腥中夹杂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其他气味,是有不似的动物尸体腐败味。
在等众人走上前去看见躺在床上面如死灰,嘴唇发紫,皮肤裸露部位青筋暴起不消的范衡阳,好几个太医直接吓得瘫软在地,心里暗道‘完了,完了,这五殿下暴毙而亡。吾命休矣。’
“干什么!快给殿下诊脉,殿下若出了半点差池咱们都别想活命了。”
王蓝对着太医们吼道。
这话一出,太医们的神志又清醒了几分,其中一个太医颤颤巍巍地把手搭上了范衡阳的手腕,片刻后吓到惊呼一声,嘴里不可置信道“这不能,这,,,,”
“殿下怎么了!”
王蓝没耐心追问道。
“王大人,殿下她脉象正常,已然是病症全消的脉象,她只是身体太虚弱了,昏睡过去了。”
“你去,接着把脉。”
王蓝不信,又随便对着一个太医喊道。
谁敢迟疑,被喊的太医跪着上前伸出手指搭在范衡阳手腕处,得出的结果跟上一个太医说的结果一样。
随后又有几个太医依次上前给范衡阳把脉,结果毫无差别。
“王大人,现在这剑可以从我脖子上移开了吧。”
夏周神色不悦地道。
“多有得罪。”
误会已经解除,吴一交代王蓝唤人准备浴桶给范衡阳清洗身子,更换被褥。
因为范衡阳现在的样子实在是难堪了些。
说完就拉着夏周离开了房间,他要给夏周处理手腕处的伤口。
他出巫医谷又一路奔波来到西青可不是为了给范衡阳解什么劳什子蛊咒的,而是依照师命护住夏周的一条性命,刚刚夏周可是失了不少的血,若不及时处理万一出了岔子,自已可没法向师父交代。
夏周和吴一回到自已的房间,房门一关,夏周原本全身绷着的劲松下来后,身子一软整个人滑倒在地。
吴一吓得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安置到床上道“你刚刚也是不要命了,一下子让自已失了那么些血。”
“我就是要命,我得活下去。范衡阳这里对于我们目前来说是最好的暂时安身之所,我必须救活她。”
夏周此时因失血过多嘴唇惨白,虚弱回道。
吴一也没话反驳,只是叹了口气,便开始给他处理伤口了。处理完后一抬头夏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过去了。
王蓝那边依照吴一的话有条不紊地进行善后工作,范衡阳体内的蛊虫已取出,所以原本存在胸口的六瓣花也就不复存在了,所以由着侍女伺候也没有什么顾虑了。
夏周醒来已是后半夜了,只用了早饭的他,现在是又渴又饿,加之失了血,身体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