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口是心非(102)
是这样私人的物件。
可向来漫不经心的人这会儿做起了胆小鬼,忐忑地与她对视。
晋明琢等得不耐烦,去拉他的手,手指弯曲间,扯动了指节上的擦伤,她“嘶”了一声,却没缩,而是执意地将裴朗宜的手拉开了。
裴朗宜由着她温热的手握在指尖,郑重地将自己的香囊放在他的手心。
手心的香囊沉甸甸的,像是有千钧。
他伸出另一只手,在她松手之际,攥住了她的手,而后不带半丝玩笑的,望着她。
没等开口,便听晋明琢说:“我想好了。”
她认认真真的,脸颊有一点红,还是勇敢地直视他的双眸。
见裴朗宜桃花眼中软下来,一点点漫出喜意,晋明琢脸一寸一寸地热起来。她欲盖弥彰地低头,将裴朗宜托着香囊的手合上,“这个给你。”
她接着说:“给你做生辰礼物。”
你加冠之时,我愿以身相许,算作送你的生辰礼物。
裴朗宜喉头动了动,将她的手抵在他的额间,低头笑:“你叫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什么啊,你就说这个。”
晋明琢不满,往后一抽手。
又忘了手上的伤口,她一时疼的脸皱成一团。
裴朗宜松了手,凑过去,“疼吗?”
“好疼。”晋明琢脸颊还是红的,轻轻瞪他一眼,撒娇一般的小女儿姿态。
裴朗宜隐隐心疼,“我叫府医来。”
晋明琢点头,难以言喻地问道:“所以,到底是怎么弄的,我从什么地方摔下来了吗?”
“你被人绑架了。”想到这事,裴朗宜眸色沉了沉,“放心,那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晋明琢听着,倒吸一口冷气,瞪大眼睛。
身上的伤又像是疼起来了一般,甚至察觉到腹中空空。这种感觉可太奇怪了,晋明琢想,自己在那头明明刚吃饱。
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她示意他说下去。
于是裴朗宜,又将这其中牵扯的利害关系同她讲了个清楚,叫晋明琢先是心惊,后又咂摸出点其他意味——
原来都只瞒着她。
她刚想生气,却意识到后头发生的事,二十二岁的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叫裴朗宜知道,于是又慢吞吞地憋了回去。
伤口被处理好,腹中却更饥饿。
晋明琢瞧了瞧外头,估摸了一下时辰,问他:“你是不是还得出去应酬。”
她重新打量了一下身着吉服的裴朗宜,眼睛亮晶晶的,觉得实在称得上风神俊朗,非常捧场地叫了一句:“王爷。”
裴朗宜嗓中滚出一声笑,瞧着还是那副浑不在意的模样,眼中的笑意却不值钱似的装的满满当当。
“那你快去吧,我也饿了,也要回家去了。”
晋明琢站了起来,刚刚已经把勇气都用光了,这会儿羞意上来,几乎不愿再面对裴朗宜,就要往外走。
“还能饿着你不成。”
裴朗宜拉住了她的衣袖,称得上是惜别。
晋明琢不说话,只是摇头,挣脱了就往外跑,叫等在外头的丫鬟沿着小路出去了。
裴朗宜拦不住,带着笑意,目送着她离去,直到看不见,这才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重新出门去前厅招待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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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晋明琢回到家时,晋夫人匆忙站起来,急步往外走,在回廊处,正碰见了往里走的晋明琢。
见她身上破了,头发也凌乱,晋夫人心疼地紧,当下就将她揽进怀里,“明儿......”
“娘,我没事。”
见一向冷静的母亲反应这么大,晋明琢也跟着心酸,虽不曾真正经历绑架,可到底伤痛都在身上。
她吸了吸鼻子,小声安慰:“娘,我没事。”
“瞧你这满身的伤,蓬头垢面的,哪里是没事。”晋夫人撤开身,上上下下将女儿瞧了个遍,越瞧越心疼。
晋明琢摇头,撒娇道:“我饿了。”
“饿了便吃饭。”晋夫人搀着女儿,小心呵护着往厅里走,不免的说几句,“才知道回家,小王爷没招待你?”
“是我自己要走的,还想赶紧回来呢。”
说话间,便进了厅中。
恰逢晋父听闻女儿归家,从书房匆匆而来,与母女二人打了个照面。
“爹。”晋明琢唤了一声,要行礼,被晋父一把拦住了。
晋父在军中多年,焉能不知道被绑着是个什么滋味,而这被绑的还是自己千宠万爱养大的女儿。
他目光沉沉,将晋明琢的袖口略微一拉,那骇人的红紫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他面上不显,心中彻底记下了。
一旁的晋夫人瞧在眼里,倒吸一口冷气。
晋明琢本就是个恃宠而骄的脾气,一句两句还能维持懂事,被这么连环一问,当下眼里就蓄起泪花,又不想提这个,怕漏什么马脚,当下闹起了别扭:“不想说这个了,我饿了。”
“好好好,不想说就不说了。”
晋父说着软和话,一家人坐下吃饭。
他也疲惫半晌,心悬在嗓子眼里。
刚坐下,便听晋明琢轻轻地说:“父亲也辛苦了。”
晋父闻声,欣慰地点头。
想起女儿先头没回家,反而去了王府,他不禁道:“从前问你是否心有所属,你说没有,如今可是做了抉择?”
晋明琢一时在咀嚼,没有立即回答。
便听晋夫人接话道:“岑家的公子与齐府王爷都很好,岑家家世不如齐王府,可岑家公子人品前程却比小王爷好些,不过这些这些都是次要的。”
晋夫人顿了顿,“两人都对你有意,这才是主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