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口是心非(117)
“我特别高兴,明琢。”
他认真的,不慎熟练地说,无论是不带姓地叫她还是直白地向她袒露自己的心意。
仿佛一片羽毛划过晋明琢的心间,尽管脸仍在发烫,晋明琢还是放下手来,望向他的眼睛,认真地开口:“我也是。”
不仅晋明琢没见过这样的裴朗宜,裴朗宜也没见过这样的晋明琢。
她轻盈又郑重地站在那里,人比花娇比月柔,满眼都是他。
裴朗宜强忍着把她揽进怀里的失礼冲动,装的云淡风轻,“你能平平安安地回来真是太好了。”
他转向一旁,不经意地说:“今日无月,我送你到灯火通明处。”
晋明琢欣然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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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来了。
晋明琢第二日起床时,还有种飘然的不真实感。
虽晚上睡下时偶然会从这张床上睡下,可早上起来的时候却身在异地,她已经很久没在这张床上醒来了。
她盯着床顶瞧了半晌,直到绿云进来,才坐起身来。
环顾早上的闺房,晨间的日光透过窗棱,撒进榻前的矮桌上,晋明琢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怀念感。
晋明琢任绿云侍候她穿了衣裳,踏上绣鞋,梳了未曾嫁人的姑娘发型。
洗漱过后要去厅中同父母亲吃早饭,却见一旁桌上绣完的盖头。
晋明琢脚步顿住了。
她拿起来端详了一会儿,不愿承认却也心情复杂地承认,自己后来的绣工比现在做的好多了。
是在祝福她与裴朗宜吗?
晋明琢有点高兴,将盖头放了回去,脚步都有些轻盈。
到了厅中,父亲已经坐在那里,母亲转头瞧了她一眼,父亲问她道:“明儿,怎么这么高兴?”
晋明琢被这么一问,突然有种被抓包的感觉,她愣了一瞬,灵机一动扯谎:“外头天气好,我自然也高兴。”
晋夫人这些日子拘着她,本以为女儿会拐着弯地撒娇要出门,却没想到她跟转了性子一般,一次都没提过。
难道真的是因要成亲了,突然长大了?
晋夫人心中五味杂陈,索性问起了当时拘着她的借口:“叫你绣完一件再出去,绣完没有?”
晋明琢想起桌上绣完等我盖头,点了点头。
“行了,在家也闷了这么久了,吃过饭后出去转转吧,今日天气好。”晋夫人给晋明琢舀了一碗粥,松了口。
晋明琢没想到这禁足令撤的这样简单,她本想着拐着弯跟母亲撒娇呢。
当下喜笑颜开,藏不住地高兴。
“孩子心性。”
晋父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吃饭。
从互穿开始,晋明琢就鲜少待在自己如今的身体里,举家搬回京城,她也不曾参与,因而还对京中保持着新鲜。
饭匆匆地吃过,便一溜烟地没了人影。
晋夫人没有阻拦,瞧着女儿的背影,有点捉摸不透。
“这是,学会苦肉计了?”
她看向晋父。
晋父摇摇头,也看不出晋明琢演的是哪一出,他随即宽慰道:“夫人这是关心则乱,既想叫她保持天性,又想她懂事知礼,这可如何得兼?”
晋夫人被这么一点,当下叹了口气:“我只是希望我们女儿,能不为世俗所扰。”
“瞧你,倒比她更忐忑些。”晋父放下箸,“儿孙自有儿孙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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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亲的这一段对话晋明琢不得而知,她出了门,上了马车,待车夫问要去哪里时,才有茫然。
是啊,去哪呢?
眼前事已然被解决,仿佛做了一场冗长的梦,醒来时总要确认梦是不是真的。
于是晋明琢吩咐:“去齐王府。”
未婚的夫妻,总要避嫌才是,绿云在旁欲言又止,晋明琢却完全没打算守着这规矩。
她撩开帘子,望向窗外,分辨着如今与六年前的差异,比较下来,新奇又陌生。
待马车停到齐王府门口,晋明琢却生出了一点怯意,仿佛才意识到不该婚前贸然登门。
正要说走,却见门口出来了一个脸熟的丫鬟,见是晋府的马车,热情又惊讶地上前来问:“是晋姑娘吗?”
晋明琢少不得撩开帘子说两句,心中的退意更甚,随口扯道:“恰巧路过此地,我正要买丝线去。”
说完又觉得有些欲盖弥彰,对方根本没问,上赶着说出来......晋明琢懊恼地抿了一下唇。
“恰巧路过?”
只听一句略有些扬着的话从轿子后头穿来,晋明琢闻声反应很大,猛的转头看向侧后方。
只见裴朗宜悠哉悠哉地骑马走来,“我怎么瞧着,你是直奔我这儿来的呢?”
一十六
晋明琢瞪了裴朗宜一眼,瘪了瘪嘴,没有说话。
她的确是想进他的王府瞧一瞧,可这人实在是太欠了,当场就戳穿她,一点都不顾及她的感受.
晋明琢垂着眸子,有点气闷。
裴朗宜本欲说两句玩笑话,却见她瞪了自己一眼之后反倒不说话了。
他疑惑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姑娘家脸皮薄。
他愣了一下,一股奇怪的意味自心中升起,再去瞧晋明琢的脸,见她只是表情不好,被自己气到了却没还嘴,第一次觉得她脾气还挺好的。
自己以前也是这么对她的么?
裴朗宜一时有点想不出来,他带着点愧疚拉着缰绳往前走了两步,凑近了晋明琢的车窗,矮下身侧头瞧她,带着些体恤的贴心。
晋明琢撩起眸子,看他一眼,不乐意:“干什么?”
“生气了?”
裴朗宜语气放软,哄她:“我话说的混账,错付了你的心意,给你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