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口是心非(12)
他本还打算好了拿这个找茬呢。
晋明琢这才正经看向他。
只见面前的这个裴朗宜身着红黑|道袍,耳戴玛瑙坠子,俨然一副不正经的道士模样。
晋明琢试探性地问:“年纪,裴朗宜,你今年多大了?”
“你......”裴朗宜奇怪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蓦地笑了:“问人年纪真没体统。”
一双灵动的眸子求证地看向他,嘴上却不依不饶:“烦不烦人啊你,赶紧说。”
裴小王爷偏偏对这套受用的很。
“尚未加冠。”
裴朗宜笑意不减,他罕见有耐心地,将魂穿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末了说道:“欢迎回来。”
“原来我不是失忆了,我是跟六年后的自己换了魂。”
晋明琢喃喃道,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怪不得我总觉得,十六岁就仿佛昨日。”
她也跟着笑,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晋明琢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
紧张的时候容易话痨,害羞的时候色厉内荏。
她慢慢地往后挪了两下,然后又重新盯着裴朗宜,语气不善:“不解释一下吗?裴朗宜,为什么大晚上的我单独跟你到了这儿来?”
“还有,为什么你会挨我那么近?”
“这什么问题?”
裴朗宜不爽地反驳:“分明是你约我到这儿来,动手拉的我,翻脸就不认账了,怎么着,小爷我的清誉不是清誉?”
“怎么可能。”
晋明琢半点都不信,狐疑地看着他,“你明明知道我心悦的是慎玉哥哥吧?”
很少有姑娘能那么直白地说自己的心上人,晋明琢这两天出格的事做多了,为了说得过裴朗宜,颇有点破罐破摔的心理。
......
长乔回来时,正听见那句惊世骇俗的‘慎玉哥哥’。
他顿住步子,正欲等会再进去,免得被这二位脾气不好的主子波及,却被裴朗宜一眼瞧见。
“愣着做什么?赶紧过来。”裴朗宜不耐。
果然还是被波及到了......
长乔低着头上前,叫了一声“主子”,把手里的斗篷呈给裴朗宜。
晋明琢有点惊奇,瞧着这侍卫手上拿着的斗篷是杏色的,还绣着花呢,裴朗宜穿这个样式......
等等,这斗篷怎么这么眼熟呢?
便听他吩咐道:“给我干什么,给她。”
说着还瞥了她一眼。
晋明琢惊讶地抬头,接过斗篷,正想说两句好话。
却听裴朗宜阴阳怪气地问道:“你慎玉哥哥怎么没给你送斗篷?”
是可忍孰不可忍......
晋明琢脑中灵光一闪,死死地按住自己怼回去的冲动。她冲旁边装木头的侍卫长乔甜甜一笑:“多谢你了......”
她回想了一下这个侍卫的名字,笑得更甜了:“长乔侍卫。”
她长得明媚又灵动,这一笑起来,更如春花初绽,冰雪消融。
长乔先是脸红了,电光火石间清醒过来,浑身僵硬,满脑子“完了,完了,完了......”
裴朗宜差点被气死。
他威胁地看了僵在原地的长乔一眼,语气叵测,活生生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句:“晋姑娘谢你呢,还不快受着。”
“奴才不敢。”
长乔跪地表忠心,觉得自己今日真是时运不济,汗流浃背了,“晋小姐折煞奴才了,奴才不过是依着主子的吩咐行事罢了。”
裴朗宜哼了一声,这才道:“行了,回吧。”
待放过了长乔,裴朗宜背着身走了两步,不解气,又折了回来。
忽地想起什么来,也不气了,双手一撑坐上了栏杆,笑了:“没法子,你最后不还是嫁给我了,你知道的吧?”
晋明琢本瞧着他吃瘪的模样心情舒爽,骤然听到这么一句,装傻道:“什么?”
“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
裴朗宜猛地凑近了她。
晋明琢被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秀眉蹙起:“做什么?”
“说谎。”他斩钉截铁地说,“虽不知道你在那边经历了什么,但我一开始提到‘王妃’二字时,你没什么反应。”
“说不定我头晕没力气呢?”晋明琢嘴硬。
“你也说了是‘说不定’,还不如说没听到呢。”
裴朗宜又懒懒散散地坐上那石栏杆,颇为得意:“不然依你的脾气,就算只剩一口气,也得跳起来打我。”
晋明琢翻了个白眼,心想我在他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就这样他还喜欢我呢。
对了,他可是喜欢我啊。
晋明琢轻轻歪了下脑袋,头上鹅黄的宫绦随着动作摆动,瞧着清纯又无害。
可是这青春无害的人恶劣地,一字一句地说:“可是裴朗宜,是你喜欢我呀,为什么说得像是,我对你至死不渝一般?”
一十六&二十二
“睁眼说什么瞎话……”
裴朗宜别过身去,低头踢了踢地上的石子。
避开那双狡黠的眼睛。
晋明琢好不容易捉到他的把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走到另一边去侧头瞧他:“我从始至终,仔仔细细地问过了。”
“什么啊?”裴朗宜不可思议地抬头,红玛瑙坠子随着动作晃动。
这都是什么事啊......
若不是天色暗了,谁都能瞧见裴小王爷红了的耳朵。
“真是口是心非。”
占了上风的晋明琢装模作样地感叹,取笑他:“裴朗宜,你是十年长八岁吗?”
裴朗宜有些恼,他嗤笑一声,突然凑近了她。
晋明琢被吓了一跳,后退两步,攥紧了披风的边缘,警惕地瞧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