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口是心非(39)
岑父抬手,“请讲。”
“我怀疑齐东来。”
他开了口,直指裴朗宜早就怀疑上,却查了许久都一无所获的人。
岑父顿了顿,听晋父将怀疑说了个清楚,抬着的手落下,良久不曾开口。
那是他带了十余年的学生,比认识晋父的时间还长,一向勤勉,能力又强,谦逊恭敬,他怀疑谁都不想怀疑他。
只是......
岑父抬头,这才道:“我不是在替他申辩,只是裴小王爷身边的人都是先齐王留下的好手,藏龙卧虎,连他人的都不曾发现蛛丝马迹,想来......”
他说着,也说不下去了。
到底怀疑的种子种在了心里。
晋父摇摇头,开口道:“为今之计,不能再等了。”他抬起眼皮,看向岑父。
若是有人仔细看了,定会发现晋明琢的眼形肖父,只是晋明琢女孩家的,心思不多,眼睛自然是明眸善睐。
晋父的眼神更深不见底,更摄人。
他眼中沉了沉,看向岑父,开口道:
“我听闻,夏大人明日告了假。”
二十二
有心腹匆匆进门禀报:“大人,夏大人又出门去了!”
晋父转身,“孤身一人?”
“是。”那人应的斩钉截铁,又道:“小王爷的人来报,那小队长今早也偷偷摸摸地出去了。”
岑父猛然站起来,又问:“齐东来在做什么?”
“齐大人在大坝监工。”他看着岑父的面色,揣摩道:“可要叫他过来?”
岑父一时没有回答,与晋父对视了一眼。
若是确有其事,万不能叫他通风报信,若是冤枉了他,也好叫他洗脱嫌疑。
没有什么不该叫的余地。
晋父正要替他锤定,却被岑父打断道:“不必了。”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晋父诧异抬头。
那是关乎官途乃至性命的事,一不小心就会身败名裂。
岑父焉能不知。
他朝大坝的方向远望了片刻,只能看到藩司衙门的院墙和柳枝新芽,惜字如金道:“走,我们去禅房抓人。”
晋父摇摇头,随后跟上。
几人匆匆出门,抄近道悄悄地进了禅房的花园。
报信的人及时地回复那小队长与夏父的踪迹,晋岑等人跟在小队长的身后,静待时机。
被跟踪的人却浑然不知,他鬼鬼祟祟地观察着四周,上头的人叫他近日来接线,交换情报,他在这园子里转了许久,也不见接头点有人。
正意识到事情不妙,却没想到有人从转角处走来。
那人一身靛青的长衣,气度严肃。
抬眼一看,俨然是夏按察使。
小队长吓了一跳,先是躬身行礼:“夏大人。”
他一时有些踌躇,夏大人铁面无私的名声他是听过的,可这地偏僻,很少有人踏足。
难不成是暴露了?
可牢里的冤大头都被蒙在鼓里,更别提已经死了,又瞧着按察使独自一个人来的......
想着,又凑上前去,试探性地问道:“夏大人怎么有闲情逸致来这里闲逛?”
夏父也是一惊,不想在这能碰到人,还是认得他的人。
这事叫人知道了可不行,他皱紧眉头,刚想试探两句,却不想试探的话从对方口中先说了出来。
“你......”
他沉吟片刻,刚一抬手,便听假山后面沉声呵道:“给我拿下!”
便见训练有素的官兵涌上前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岑父和晋父从假山的山洞里走出来。
夏父大吃一惊,“晋大人,岑大人,这是何意?”
“这恐怕夏大人比我们更清楚。”
晋父背着手,走到他跟前,冷哼一声。
小队长眼珠一转,然后跪地扣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只是个传信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竖子!”
晋父猛然回头,一双眼睛不怒自威:“四万两银子的账还没跟你这只硕鼠算,还想瞒天过海?”
“你......”
夏父看向小队长,又听晋父这样道,又看向晋父,很是吃惊,他哪里还能不明白,这是将他同近些日子的银两失窃绑在了一起。
晋父吩咐道:“将此人关入都司衙门的牢中,好生照看着,别让他死了,待我回去,再细细审问。”
官兵领命,上去将小队长绑了个严严实实。
晋父这才看向夏父,岑父还是痛心,上前两步,同夏父道:“夏大人,我们同僚多年,你一向端正清明,又做的是按察使的官,可有什么隐情?”
晋父也看向他,等着他开口。
虽说被官兵团团围住,可到底没有动手。
夏父冲两人拱手,“今日的情景,夏某瞧着嫌疑重大,可我对此一无所知。”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晋父问。
“这是我的私事。”
夏父只说这一句,便闭口不言。
“这样天大的嫌疑悬在头上,哪里还能是私事。”岑父劝道。
其中的隐情,便是我我能说的了。”夏父摇摇头,叹息一声。
“糊涂啊。”
岑父着急,“你可知,你若是不说清楚,那就只能将你连同那人一起关起来?”
“抱歉,诸位。”
夏父又做了个揖。
天自打一早就阴沉沉的,昨日又下了雨,地上湿漉漉的,这会儿又阴云密布的,雷声从天际传来。
“夏大人,真的不说点什么吗?”
只听地插进来一句质问,说这话的人听着就年纪轻,虽是质问,语调却是扬着的,颇有点玩世不恭的意味。
裴朗宜从山洞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