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口是心非(43)
他换下道袍,穿上官袍,人虽瞧着玉树临风,可晋明琢总有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偷偷跟自己说,他其实里头披着道袍的感觉。
真是太奇怪了,晋明琢摇摇头。
墙边的书架上摆的东西不少,书却没有几本,还都是裴朗宜的道术书,晋明琢从这头转到那头,在一出隐蔽的角落里发现了两本格格不入的书。
那花花绿绿的书封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书,她走过去拿下来,一看,封面上赫然写着《年少郎君俏寡妇》。
......
这是什么恶俗的书名。
虽说如此腹诽,晋明琢还是忍不住,用罪恶的纤纤玉指,翻开了第一页。
那书的作者敢起这么夺人眼球的书名,内容自然也毫不含糊,叫晋明琢这个没感受过如今杂书的威力的人,简直拔不下眼来。
这些杂书推陈出新这么快,六年前至少书名还很含蓄。
她靠到窗边坐下,吩咐了一句“上茶”,而后津津有味地接着看。
一杯温度适中的碧螺春被推到晋明琢跟前,绿云自小跟在她身边,自然记得自家小姐从前喜欢什么。
晋明琢浑然不觉地喝着,没一会儿,绿云又回来了。
“王妃。”
晋明琢迟了一下,才意识到是在叫她。
她抬起头,见绿云怀中抱着一个布包,瞧着像是厚厚的一迭书,笑了:“还以为你被裴朗宜收买了。”
“还是你向着我。”
她指了指桌子,说道:“先放这吧,等我看完这本,再去看其他的。”
想来绿云迫于裴朗宜的吩咐不敢告诉她过去发生的事,却看她喜欢看这些书于是找了更多来。
也太纵着自己了,晋明琢想。
“王妃,这不是。”
绿云一脸为难地开口,将书放在桌子上。
“那是什么?”
晋明琢奇怪地抬头,压根没往别处想。
绿云将那布包打开,里头赫然是码的整整齐齐的统一的黄色封皮,晋明琢看着就眼晕。
“是王爷吩咐人给您送来的五经。”
前一刻还兴致勃勃的人笑容消失。
“绿云,你到底是谁的人?”晋明琢望向绿云,带着些嗔与埋怨,一双眼睛眨啊眨。
她本就生的漂亮,一双眼睛更是灵动,叫她这么一瞧,哪有人能不心软。
绿云跪在她脚边,手搭上她的膝盖。
“奴婢自然是小姐的人。”
若是没有那些事,但说无妨,可那的确说不得。
她望向晋明琢,劝道:“王爷不吩咐,奴婢也会劝着您的,小姐还要好好地长大嫁人呢。”
晋明琢抿了抿唇,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她拉着绿云的手:“起来吧。”
绿云没有立即起来,而是问道:“外头下雨了,小姐膝盖疼吗?”
“是有点不好受,但不疼。”
晋明琢还以为自己是之前活动多了,没放在心上,这么一看,倒是以前的毛病了。
“奴婢给您揉了揉。”绿云双手往下按着。
“你先起来,别跪在这,多难受呀。”
晋明琢不由分说地去拉她,“找个矮杌子坐着。”
“是。”绿云应着,搬来一个杌子坐着,给晋明琢揉起了腿。
目光又瞧到了那几本五经,还是有点郁闷,温吞地抱怨:“他自己怎么不读,他以前也不爱读书。”
虽不是青梅竹马,可到底是年少相识,齐王殿下的黑历史在晋明琢这里一箩筐。
他跟慎玉哥哥倒是发小,晋明琢想。
绿云笑起来,“王爷是也为了您好,那单夫子打手板可疼地很。”
晋明琢叹了口气,认命地将书拿了来。
那书本上有细细的注释,能看出来找的人很用心,她翻了两页,果不其然还是觉得晦涩。
晋明琢往后一倚,抬头还是觉得不乐意。
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苦命的人,穿到六年之后,没嫁给想嫁的人,竟然还要背书......
心还被那看到一半的《年少郎君俏寡妇》勾着,她随手一推,将手中的正经书推到一边,摸起了那不正经的接着看。
裴朗宜午间回来吃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窗边的人一张芙蓉面,神情专注地看着书。一眼望过去,竟有些腹有诗书气自华之感。
再定睛一瞧,五经掀开了一本,摊在桌子上,其他四本码的整整齐齐,动都没动过,而那漂亮姑娘手上拿着的,是一本封面花红柳绿的不知道什么玩意。
都没察觉到他回来了。
......
裴朗宜上前,一手将那书抽走了。
晋明琢抬头,看见裴朗宜,“还给我。”
裴朗宜饶有兴致地地念了出来:“那郎君本来年少,自被俏寡妇勾的五迷三道......”
这人是真的坏。
晋明琢羞得脸上染上两朵红晕,伸手去抢:“别念。”
裴朗宜往后退了一步,翻到书的扉页,“《年少郎君俏寡妇》?”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晋明琢一眼。
晋明琢忙站起来去抢:“别念了,还给我!”
裴朗宜没打算跟她闹,见她站起来,就顺手还了她,还不忘将她看到的那一页折了起来。
不放心地扶了一把,又意识到不妥,放了手,“小心些,膝盖可疼吗?
晋明琢摇头,瞪了他一眼。
得到叫他安心些的答案,裴朗宜打趣她:“叫你无聊的时候背背书,你倒看起杂书了。”
晋明琢目光游移,理不直气也壮地没理人。
裴朗宜也不恼,转而说道:“我回来的路上,经过清荷坊,给你带了些时兴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