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口是心非(52)
裴朗宜受伤地看着她,问道:“我对你不够好吗?”
“没有......”晋明琢被他这模样也吓到了,着急起来平日的伶牙俐齿漂亮话一句都说不出来,只喃喃地扯了扯他的胳膊:“别生气,阿宜。”
“我只是觉得,没得选对她不公平。”她说。
裴朗宜瞪着她,一双桃花自眼眶开始红了,他低沉嘶哑地反问她,炽热地像是烙在灵魂上:“对我就公平吗?”
晋明琢愧疚地张了张嘴:“我......”
裴朗宜把她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拿了下去,夺门而出。
手背上附上的体温还有残留,晋明琢望着那还在动的门扉,叹息一声。
他是真伤心了。
晋明琢垂眸,随手拿过那本字迹不清的符咒书,翻了几页,只觉得晦涩。
这么不清晰,又有缺页,能叫他带回来,想必是查出什么来了。
晋明琢将书放下,靠到了软榻上。
他当然对她足够好了,那句恃宠而骄也不是演戏。
晋明琢合了合眼,穿回来之前每日都是悬着心,吊着精神,回到熟悉的地方,困意才后知后觉地袭上来。
晋明琢再醒来时,天色已近黄昏。
她睁了睁眼,见裴朗宜坐在面前,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不知坐了多久。
而她也在床上,而不是软榻上。
她张了张嘴,伸手去拉他的袖子,轻轻叫了一声:“阿宜。”
“你明天就又到那边去了,我跟你说说我查到的。”
裴朗宜语气冷淡,面色平静。
“齐东来老家新乡,从小就非常有才气,风评很好,却不是如今的这个性子,据那头的人讲,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晋明琢坐起来,认真听他说:“那个时间节点,大该是他进京之后,而他进京的目的原本是为了投奔左都御史,保举他去岑伯父身边的人,也是左都御史手底下的人。”
“夏大人身上查不到蛛丝马迹。”他继续说:“倒是那黄庄,那管事的是齐东来的老乡。”
“可如果他是假身份,那老乡这一层岂不就不攻自破了?”
裴朗宜“嗯”了一声,“你暂且记下。”
晋明琢点点头。
正事说完了,两人间陷入沉默。
裴朗宜坐了片刻,站起来转身要离开,被她从身后急切地唤住:“阿宜。”
他没有回头,又听她松下语气,轻轻地说:“阿宜,我会选你的。”
裴朗宜保持着那个离去的姿势,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他转过身来,倾身抱住她。
头埋在她颈间深吸了一口气,裴朗宜这才慢慢地放开了他。
“那本书。”
裴朗宜开口,“那本书是关键,但缺了一页,你去那边之后叫我找找。”
晋明琢轻柔地点了点头。
屋里早就点了蜡,时间已经不早了。
两人温存了一会,临睡下了,却见裴朗宜衣冠整齐地坐在那,一动不动。
“不睡吗?”
晋明琢反问:“你还有公务么?”
“我看你睡,我去书房睡。”
他懒散地坐在那。
晋明琢摇摇头,走上前将他拉起来:“留下来吧。”
裴朗宜笑了一下,“不为十几岁的自己考虑一下?还云英未嫁呢。”
晋明琢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
“我也得为如今的自己考虑一下。”她转身,将钗鬟首饰卸下,烛火将她的面色映地桃花一般,“阿宜,我很想你。”
裴朗宜拦腰将她揽过去,活跃气氛般地插科打诨,“你十几岁的时候太难搞了。”
温情陷入更深层次的温情的气氛被打断,晋明琢若有若无地横了他一眼,“你不也一样。”
“我十几岁时总被人说长得福薄,如今自己去看,也咂摸出些意味来。”她顿了顿,看向裴朗宜,开口问道:“我还年轻吗?”
裴朗宜伸手,摸了摸她凝脂般的脸颊。
“年轻,只是不是小姑娘了,还是很漂亮。”他一捏,坏心思就上来了:“《年少郎君俏寡妇》里头这么写过?”
气氛被破坏了个干干净净。
晋明琢恼羞地开口:“裴朗宜!”
一十六
晋明琢睁开眼睛,头有些阵痛。
她秀眉微蹙,不由得按了按额角,呢喃着:“疼......”
裴朗宜保持着那个扶人的姿势,动都不敢动,紧张地问面前的姑娘:“哪疼?”
太近了,她的鬓发几乎要挠到胸口,姑娘家身上的香气冲掉了雨的燥,却叫他心里燥。
“摔到哪了?”晋父顾不得,大步走过来,从裴朗宜手中接过女儿。
裴朗宜手上的重量一轻,心里也像是一空,不由得追随着那抹身影,紧张地看向晋父的方向。
这时候晋明琢差不多缓过来了,却被眼前这场面搞得不知所措。
被捆着的岑伯父,裴朗宜,她与净云......剑拔弩张的僵持场面,她这一摔,倒像是调节气氛。
总不会是穿着官服在大雨天集体郊游来了吧。
搞不清现状的晋明琢谨慎地决定装傻。
“脚有些疼。”她扶着父亲的手臂,眼泪婆娑地诉苦。
晋父心疼女儿,说不出什么重话。他环顾四周,这廊下碎砖碎瓦的,长满了青苔,实在没有能歇脚的地方。
他一撩袖子,想从自己中衣撕下一块布料来给女儿垫着坐。
晋明琢感动之余,又觉得有点愧疚。
自己随口撒的谎叫父亲这么挂心,她正想阻拦。忽然听到传来一阵铜铃清脆的“嘀呤低龄”声音。
随着雨声,显得更空灵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