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口是心非(76)
她在那茶馆里坐了许久,一句不漏地将关于裴朗宜的风言风语听了个全。
面前的茶已经凉透了,她却一口都没喝。
他能堵住身边之人的嘴,怎么堵不住天下悠悠众人的嘴,更何况,晋明琢垂眸,掀开了那茶盏的盖子,才发现茶是碧螺春。
更何况瞒着她的是实话,悠悠众人交口相传的话却是假话。
她听了个差不多,这才付了钱,转身离开。
这会儿已经没有了闲逛的兴致,倒是连家都不想回,倒是像回王府,听他怎么解释。
却不想没走两步,却见药铺的门口正站着张义。
晋明琢脚步微顿,心想张义不是在晋原城么,她转了个向,往张义那边走去。
“张大夫?”
张义闻声回头,也有些诧异:“王妃娘娘,您怎么在这?”
虽说离开晋原城时,裴朗宜对张义的好心提醒可以算得上恶劣,可确定晋明琢的情况时,还是一五一十地跟张义说了个清楚。
于是张义见到晋明琢出现在这里,身边却没跟着裴朗宜,自然是很诧异。
他想着,难道王妃身上中的术法已经解了?
晋明琢奇怪地反问:“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在这?”
这下,张义自然明白了没解开。
他拱了拱手,解释道:“托晋大人和王爷的福,小人在京城也开的起店来了。”
“原来如此。”晋明琢点头。
张义跟晋明琢聊了几句,突然一拍脑袋,有些懊恼,进了堂中,亲自去给晋明琢抓了几副药。
细细地用油纸包好了,拿麻绳捆了,交到晋明琢手上。
“我这里没有旁的,这是温养身子的药,王妃拿回去吃几副罢。”
晋明琢不明所以,心想难道她还有什么其他的毛病么。
又在骗她。
晋明琢心渐渐地沉下去,总归还是个孩子,脸上的云淡风轻几乎维持不住。
她问道:“我怎么了?”
张义了张嘴,像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问,胡诌了个寻常借口:“王爷与王妃,不为子嗣打算吗?”
张义并不知道她已经在治膝盖,也不知道裴朗宜同晋明琢说过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这些药确实是为着温养,却不是为了子嗣,而是为着晋明琢的膝盖旧伤,虽说作用不算很大。
这谎言在晋明琢面前一触即破。
可晋明琢这会儿已经不想戳穿他了,只是暗暗地给裴朗宜又记了一笔,道了谢,低气压地走了。
长乔目视这一切的发生,觉得简直看不下去,正想着再给裴朗宜送个信,好叫王爷有所准备,却不想晋明琢似乎变聪明了,转头对长乔道:“今天的事,从我之外的其他人的嘴里传到裴朗宜耳中,你瞧我有没有法子撵人。”
长乔猛地低下了头。
晋明琢冷哼一声,转而吩咐车夫:“回王府。”
她一直挑着帘子往外看,等马车走出两条街,看到一家医馆,晋明琢突然吩咐道:“停车。”
既然所有人都瞒着她,那她只好自己查了。
她走下马车,走进医馆。
到了前台,将张义给她包好的药尽数推到掌柜面前,姿态平和地叫掌柜给她认认,这里头是什么药。
长乔跟在身后,暗暗心惊。
那掌柜自然没有不应的,他将药包打开,细细地翻看起了其中的药材。
突然,他手一顿,拿起了一株不起眼的花,凑到面前来看。
那眉头,赫然皱的极深。
二十二
“这药材有什么异样吗?”晋明琢不确定地问。
掌柜的摇头道:“并非如此,这些药材组合到一起,对温养身子大有裨益。”
“只是这位药实在罕见,是许多方子的药引子,放在这里头太屈才了。”
掌柜将药包推到晋明琢面前,说起吉利话:“想必为娘子写这方子的人是真心希望娘子能好起来。”
竟真是温养的药,那张义撒什么谎呢?
晋明琢百思不得其解,对着掌柜的报以一笑,“有劳大夫了。”
掌柜的将药重新给晋明琢包好,晋明琢无功而返,在踏出门槛的那一刻突然明白了——
为她治腿的大夫是前几天请的,裴朗宜这几天又忙的很,张义不知道也实属正常,是这两个人之间有信息差。
都在瞒着她。
晋明琢气得要命,上了马车,冷声吩咐:“回王府。”
她少有生闷气的时候,身边的人都不敢忤逆,马车平稳地晃着,没过多久就到了齐王府。
下了车进了门,晋明琢非常有目的性地往裴朗宜书房的方向去。
这下一向稳重的侍卫长乔慌了神,直直地跪倒在晋明琢身前拦路:“王妃娘娘,您不能进去。”
晋明琢抿着唇,俯视着长乔:“我今天就要进去,退下。”
长乔左右拦着,晋明琢却铁了心地要进去,她往前踏出一步,长乔为着男女大防,不得不往后退一步,如此三番两次,就到了书房门口。
“娘娘。”
长乔在门前给晋明琢磕头。
晋明琢却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人,毅然决然地踏进了书房。
手段了得的侍卫,竟拦不住一个柔弱的女子。
长乔在门外,只觉得大祸临头,他赶紧叫了人去给裴朗宜通风报信,自己在门口聊胜于无地劝着里头的王妃。
裴朗宜收到这消息时,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回去一趟。”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进来了。
裴朗宜抬头,见是冯天测,便叫送信的那人先回去。
他走上前去,“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