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口是心非(96)
丫鬟在地上摇头。
没人回来,可总是要打听消息,她当即道:“走,我们先去我父亲......”
话没说完,却觉得头被什么从后头砸了一下。
晋明琢疑惑地回头,什么都没有。
除了那朵落在地上的花。
她从地上捡起了那朵花来,带着点隐秘的希望,快步走向窗口,却什么都没看见。
希望一下子被失落取代,或许是风吹过来的罢......晋明琢转回身,正想继续吩咐,却又感受到了花落在头上的重量。
她不信邪地转过头去,正要看看还能有什么,就见裴朗宜带着点欠的笑站在窗子外头,还是出门前的那身打扮,手中捧着一捧的花,另一只手间携着一朵,像是要拿来掷她。
心中的石头放下,晋明琢一下子红了眼眶,又是气又是恼,跑过去照着这人的前襟一顿乱锤,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这下轮到裴朗宜心神不宁了。
本来想逗逗小姑娘,没想到竟将她惹哭了。
裴朗宜任她打,抱又不敢抱,一时手足无措,心想她有这么不禁逗吗?这种程度的逗人他年少时候应该就手到擒来才是,她有哭过吗?
齐王殿下试图从回忆里搜寻,面前的猫儿似的捶打停了,而后下一刻,那张牙舞爪的他尚且年幼的妻,就这么隔着一道窗子,探出身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裴朗宜心都化了。
他顿了一下,反手也抱住她。
感受到她后背的起伏,这姑娘主动抱了他却还在哭,裴朗宜一边替她顺气一边忍不住想,又叫她知道了什么?
明明该说的已经说了个差不多了才是。
“明琢。”他唤她的名字,即便不舍,还是把她扯开了些许,去看她的眼,“生我气了?”
只听晋明琢像是就在等这一句,满腹怨气地瞪了他一眼,很是生气:“你去做什么了?”
“借祭祀破了身上的谣言,变相逼着监正替我昭告四方。还是清庆那小子准备的,我就是去露个脸。”
裴朗宜说这些话时语气稀松平常,倒是看向她的目光里有实质的担忧,“倒是你,怎么了?”
......
晋明琢听完,愣住了。
亏她又是茶饭不思,又是哭天抢地的,竟是个乌龙。
她一时尴尬,僵硬地转头,看向那个跪在屋里,大气不敢出的丫鬟。
目睹一切的丫鬟也在僵硬,她磕了个头,结结巴巴:“王妃娘娘明鉴,外头,外头确实是这么传的。”
“传什么了?”裴朗宜实时插了一嘴。
晋明琢转回去,泪痕还凝在脸上,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刚想劝裴朗宜要不先进来,就见这人手一撑,长腿一跨,翻窗进来了。
晋明琢:......
这人能不能有点王爷的样子!
一十六
晋明琢对上那双疑惑的桃花眼,觉得实在是太丢人。
可这人虽然平时一幅懒散好说话的模样,实则心细如发,简直能洞察人心。总归是糊弄不过去,她眼睛一闭,羞耻地讲完,末了栽赃道:“都怪你早上不说清楚,害我担心到现在。”
裴朗宜先是惊讶,而后笑得不行。
知道她心里有事吃不下饭的毛病,他亲给她泡了茶,又端上了回来前亲去排队买的点心,茶的温度正好,点心滋味更是一绝,晋明琢还在赌气,越想越觉得丢人,索性抽抽嗒嗒地演起来,拿话刺他:“慎玉哥哥脾气比你好多了,我要跟你和离。”
......
裴朗宜本来心情好得很——
未来的娘子担心他担心地不行,至于茶饭不思,他越品越咂摸出甜味来。
骤然听到这么一句找茬一般硬邦邦的话,裴朗宜默不作声地抬头,对上晋明琢的视线。
晋明琢说完这话,心里也挺虚的。
耳边垂下一缕发丝,她躲闪着裴朗宜的目光,没有留意。
裴朗宜想替她撩上去,手触碰到那发丝,又停了下来。
他像是受了情伤,哑着嗓子还不忘给她填茶,“求你了,为夫听不得这样的话。”
平时不可一世的人骤然露出这样脆弱的模样,晋明琢顿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她干巴巴地开口,手足无措:“我......我开玩笑的,你别难过。”
“负心汉。”裴朗宜毫不留情地评价。
负心汉晋明琢憋屈地觉得其实也没有这么严重吧,却不敢说话,生疏地看他的眼色。
见裴朗宜头低下去,身体颤了两下。
晋明琢吓了一跳,几乎要从凳子上跳下来,这话这么伤人吗?!
她慌得不行,忙上前去看。
却见这人直起身子来,憋笑憋得眼泪都出来了。
晋明琢那一刻,气得不行。
裴朗宜这才止住笑,马后炮一样地哄人。
那谎报情报的小丫鬟还在屋里,裴朗宜也没严惩,只是将人轰出去了,独留他与晋明琢两个人在窗前浓情蜜意起来。
浓情蜜意当然是他自以为的,实际上晋明琢生着气呢,裴朗宜哄气人乐此不疲,再三保证不会拿这个嘲笑她,又纵容了她的趁机敲竹杠,答应知无不言,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人哄好。
晋明琢这才觉得不气了。
紧张了一上午,骤然松下来,虽然吃了两块点心,可仍觉得腹中空空,对上那刚给自己擦过眼泪的人,晋明琢毫不客气地说:“我饿了。”
晋明琢平时饭就吃得少,一点事就不吃了。
裴朗宜乐得见她吃东西,当即吩咐了人,将饭就摆在这窗子下。
这会儿,外头的侍卫长风进来了一趟,禀报道:“主子,人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