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众人：“……”

婉月默默转身，仰头对着院子里的石榴树认真研究。

这石榴树，长得真石榴树啊。

“四公主，娘娘她……三公主她只是……”

雪雁也想捂脸了，分外尴尬地站在原地，绞尽脑汁试图为自家娘娘和公主挽尊。

好在没让她尴尬太久，房门很快再次打开，仪态万千端方明艳的芳嫔娘娘走出来，若无其事地对婉月笑道，

“四公主来啦，真是不好意思，久等了，快请进。”

“打扰芳娘娘了。”婉月也笑着，跟她朝正殿走。

三公主跟在母亲后面，挎着小脸垂头丧气，芳嫔带着婉月进门，还不忘转过头瞪她一眼。

和宁扁了扁嘴。

好在孩子的情绪来去都快，坐下聊了几句，三公主就重新开心起来，拉着妹妹的手叭叭说话。芳嫔听了一会儿，放下心来将招待婉月的事交给她，自己起身回房，把空间留给两个孩子。

“月儿，我的命好苦……”

母亲刚刚离开，三公主立刻面色一变，垮着小脸朝妹妹哭诉，“我都好久没有出去玩了，每天被关在房里背这背那，背完还要写字，一张写不对就要写三张……”

“听起来好辛苦。”婉月十分同情的看她。

“是啊，辛苦又无趣，最讨厌读书了。”三公主扁嘴抱怨，“我又不用科考，不用出去做事，学这么多有什么用嘛。”

“可是……”婉月眨眨眼，迟疑着看她，“我觉得背书很有趣啊。”

“啊？”和宁公主睁大眼睛盯着她看了三秒，又伸手捏捏妹妹的脸蛋。“你刚刚说了什么？”

“觉得背书很有趣？”婉月歪了歪头，乖乖任捏。

“不是，你为什么会觉得背书有趣啊！”和宁感觉还是不能接受，盯着她怀疑人生，“你都背了什么书？哪里有趣了？”

“唔，笠翁对韵、增广贤文之类的。”婉月将近期看过的书籍说给她听。“不过这些都背完了，母妃说再没有适合我的，所以我过来找姐姐玩。姐姐，你背了什么啊？有别的书能给我背吗？”

“！”

对她这番发言，和宁公主感到不理解并大受震撼。

怎么会有喜欢背书的人啊！

但看着妹妹晶亮的眼睛，她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苦海摸鱼的好方法，跳起来一把抱住婉月，十分激动，“婉月，你来和我一起背书吧。”

读书

“月儿，我跟你说，文华殿那边的书可多了，想看什么书都有。”和宁诱惑着妹妹。

文华殿是皇子们读书的地方，和宁公主开始学习后，教学场地也定在了这里，皇子们在前殿学，公主在后殿学，双方互不干扰。

打定了主意，和宁就努力劝说婉月和她一起上课，趴在妹妹的耳边叭叭说了一堆读书的好处，语气老气横秋的，估计都是芳嫔劝她读书时说的话，现在又被她原封不动用在了妹妹身上。婉月听着好笑，面上表现出几分心动。

“真的这么好吗？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她天真地问。

一击致命。

和宁：“……”

“我一个人学很没意思嘛，你来陪我的话，我们两个人读书就会有趣很多呀！”她找了个借口，说着又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不由更加心动了，拉住婉月撒娇。“好不好嘛，我一个人背书无聊死了，你来陪我嘛，就这么说定了吧。”

“可是……”婉月被她拉扯着，犹犹豫豫，“何中书是父皇专门给你找的老师，我去听课会不会不太合适？”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听出她语气松动，和宁高兴地一拍手，拉上她就往外跑。“走，我们现在就去和父皇说。”

两个小姑娘风风火火地跑了。

御书房。

昌平帝刚送走一波朝臣，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刚准备缓一缓就听到门外传来小姑娘清脆的声音，顿时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

敢在他门外大呼小叫的小姑娘，也就只有和宁了。

“她怎么又来了。”他无奈叹气。

何元康还有能不能行了，就说他的作业布置少了，让这疯丫头还有精力到处乱跑。

“陛下。”

很快，守在门外的苏怀安就推门进来，走到他的身边。昌平帝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和宁她是不是又找朕说不想读书的，跟她说朕不在。“

”这次还真不是。”苏怀安笑着，躬身同他细说，“三公主说，想让四公主和她一起读书。”

“？”

皇帝愕然，这是他没想到的。

昌平帝知道自家四女儿是个爱读书的，姐妹俩又关系不错，想要一起读书也很合理，但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要让婉月与和宁一起读书。

找人专门去教和宁，是因为他嫌弃和宁吵得不行，没有一点姑娘家的文静气，正好芳嫔想找t人教她读书，就随手指了个老师。没指望她学出什么本事，只是想找人管着她，磨一磨性子。

何元康也明白皇帝的意思，因此对和宁公主的学业并不上心，只带着她按部就班地背书，再布置一大堆的抄写任务。

而婉月不同，她有谨妃带着启蒙，又性情乖巧，小小年纪就表现得知书达理，在昌平帝眼里就是最好的公主样板了，哪还需要再教？

这样说来，若是两个孩子一起读书……

昌平帝忽然陷入了忧虑，和宁每天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不会带坏他的乖月儿吧？

“陛下。”苏怀安还在一边躬身等候，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地出声询问，“您看？”

“两位公主是一起来的吗？”他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