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公主首先提出税改，对其必有见解。但我身份卑微，难以与殿下见面。”

“桃花儿，你帮帮我。”

他忽然握住蕊绯的手，满目深情，“你将文稿带出来让我看一眼。既然公主将它锁了起来，必然不会给他人看了，税改新政造福万民，殿下将其藏于书阁之中不见天日，岂不可惜？”

“可是。”

蕊绯侧身躲开，将手抽回藏进袖中，神色犹豫。“万一被殿下发现了……”

“你放心，我看一眼就好，看完你再原模原样的放回去，不会有人知道的。”

赵棱轻声诱哄，“桃花儿，其实我早就心悦你，本以为离乡就再无相见之日，不想你我能在京中相遇，实是命定的缘分。”

蕊绯面上腾起红云，后退一步，不知所措。

“蕊绯，你可愿与t我为妻？”

“我、我只是个宫女。”

“宫女又如何？”赵棱定定注视着她，声音轻柔。“在我看来，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好的姑娘了。”

“别这么说。”

蕊绯咬着唇，绞着手指黯然垂首，“我配不上你的。”

“没什么配不配的。”赵棱上前一步，直接靠在了她的身边，“若你愿意，我就去求王爷帮忙，让公主殿下放你出府成婚。”

“好不好？”

蕊绯红着脸，过了半晌，在他的注视下轻轻点了点头。

“好。”她的声音细如蚊蚋。

“太好了！”

见此，赵棱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分外高兴，“等我完成税改方案，辅佐王爷推行税改，就能立下功勋，得到官身，到时候风风光光迎娶你，让你做诰命夫人！”

想到这般美好的未来，赵棱面色红润，目光亮得惊人，再次抓住了蕊绯的手。

“你可愿助我？”

迎着他热切的目光，蕊绯迟疑着，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只能拿出来让你看一眼，最多半个时辰就得回去。”

“放心，半个时辰就足够了。”

两人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目送着蕊绯离开，赵棱满心期待，乐颠颠地回去等她的好消息了。

回到公主府，蕊绯径直向着书房行去，早在两人见面时，婉月就得到了消息，此时正在书房等她。

“殿下，赵棱果然找上奴婢了。”

书房中门窗紧闭，除了蕊珠蕊环，其他宫人都被赶到门外，蕊绯垂首静立，将自己与赵棱见面后的所有言行转述给婉月听。

“诰命夫人。”听她说完，婉月就笑了。“还真是深情，连诰命夫人都许上了。你可有动心？若你喜欢，我可以放你出府成亲。”

“不，奴婢不愿。”

蕊绯闻言一惊，连忙跪下，“赵棱品行卑劣，不思进取，意图盗窃殿下文稿换取功绩，这种小人，奴婢不愿嫁。”

“很好。”婉月欣然起身，绕过桌案将她扶了起来。

“你能看清就好，这种男人不值得托付终身，之后会有更好的。至于这份文稿，既然他要，你就拿去。”

“什么？”蕊绯猛地抬起头。“您真要给他？”

“殿下！”一旁的蕊环也急了，“这可是您费心写的，怎么能给他们？”

“不然还能怎样？”

从桌上取出那份文稿，婉月摸着纸上的字迹，轻声叹息，“我终究是女子之身，即使有千般谋略，也做不了事，这文稿放在我这儿毫无用处，不如借赵棱之手，拿给二哥去用。”

“殿下。”

蕊绯等人听了，眼眶俱是一红。在她们看来，自家公主的本事可比朝中大人们强多了，只因是个女儿身，一身才华就毫无用武之地。

世道如此不公！

“好了，别多想了，康王既有心改革，这份文稿给他也合适。”婉月将文稿卷起，放在了蕊绯的掌心，“只要他们真心做事，能造福于民，我的心血就不算白费。”

“殿下……”

蕊绯眼中含泪，她没想到公主殿下交付给自己的任务，竟会出于这样的目的，而她先前还以为公主要暗害康王。

蕊绯为自己先前的想法感到无地自容。

“殿下放心，奴婢定然不付所托！”

她朝着婉月端端正正地跪下叩首，旁边的蕊环蕊珠看着这一幕，眸光也是晶亮。

视线下方的光点一跳，婉月目光转动，将系统面板暗自戳开，只见蕊绯几人的忠诚值瞬间拉满。

很好。

“我相信你。”

她笑着将蕊绯扶了起来。

过了两日，蕊绯按照约定的时间，带着文稿与赵棱汇合。

赵棱展开一看，发现果真是税改方案，心中大喜，趴在原地抄录了一份才恋恋不舍还给蕊绯。

等到康王从蒲州回来，他便将其直接呈上。

“这是你写的？”康王拿着文稿，惊诧地向他确认道。

“是，这是属下写的。”

“先生果真大才。”

康王没有多想，感叹了一声就低头继续研究，反复看了几遍，不禁拍案叫绝，同时他也在心中思量。

出去一回，亲眼见证了税收的完整过程，看清了繁杂税目下隐藏的勾当，先前的热血渐渐冷却下来。

税改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他真要捅破这个马蜂窝吗？

“方案先放在我这儿，此事之后再议。”沉默片刻，他将文稿压在了桌上。

“……是。”

赵棱很是失望，但见他眉头紧锁也不敢多劝，躬身行礼，退了出来。

没过几日，宫里传来消息，三位妃嫔有孕，昌平帝重赏全宫。

“什么！”康王猛地起身，袍袖拂过，带翻了桌上的茶盏，温热的茶水顺着桌面流淌，他急切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