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难为:皇上,娘娘今晚不侍寝(1792)
齐筱咧嘴笑了下,没说话。
靳姗这口是心非的性子,她太了解了。
“等我走了,你也改改自己的性子吧,谁还能纵着你一辈子。”齐筱哑声说,“这么晚了还劳烦太后过来。我没事的……外头这么冷,太后回去腿又要痛的。保兴,你侍奉太后回凤仪宫吧。”
她松开手,闭上眼。
云黛站起身,出去找到太医。
欧阳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直接说她现在不过是熬日子,吃药针灸也没什么用处。
思华年没说话,但神情是赞成欧阳的。
云黛道:“之前不过是一点风寒,怎么就慢慢变的这样严重了?她从前身子一向很好,断不至于此。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缘故?会不会是中毒?”
欧阳摇头:“齐太妃不是中毒,就是病了。惯常来说,小病不断的人反倒不会这样。齐太妃平常不生病,如今一病就撑不住了。”
思华年犹豫了会,忍不住说:“齐太妃这段时间一直说头痛的厉害,怕不是脑子里面长了东西。”
云黛看他:“你确定?”
“臣不敢确定,只是这么怀疑。”
“古代有神医可以开颅治病,你们俩会吗?”
欧阳和思华年对视一眼,同时苦笑:“娘娘说笑了,这不过是传说,哪里就能当真了。打开脑子,那还能活吗。只有神仙能做到吧。”
云黛没说话,摆手:“我知道了,你们俩去吧。”
没有现代医疗,既没法知道齐筱真正的病因,更没法治疗。
若把她带到现代,肯定能治好的。
云黛心底不由得憎恨这落后的时代。
难怪,京城大爷哪怕耗尽三十年时光,也一定要回去,不肯留在这里。
他做的是对的。
他在这里没有留下什么牵挂和羁绊,唯收下两个徒弟,把自己的绝技传下去,就潇潇洒洒的离开了。
而她,对这里又爱又恨。
想走,走不了。
留下,又满是怨念。
齐筱说自己很困,想睡觉,把人都撵走,云黛和靳姗聊了一会,看看已经快半夜了,齐筱安安稳稳的睡着,她们便各自先回屋。
回到凤仪宫,她取出大爷留下的罗盘,怔怔的看了许久。
等下一个十四年到来,走不走?
她摸了摸罗盘,思绪有些乱。
也无心沐浴,和衣靠在床榻上看书,一直到四更天,外头响起敲门声。
慈安宫的小太监在外面哭喊:“太后,太后……齐太妃薨了!”
第二千九百章 养着一帮白眼狼
云黛一惊,扔掉书跑出去。
青衣赶紧捧着斗篷跟上,给她披上。
“你说什么?”
“齐太妃薨了……”小太监跪在雪地里哭泣。
云黛一下子有些惘然。
她定了定神,回屋换了身素色衣服,赶去慈安宫。
一进门就传来哭泣声。
有齐筱身边的宫婢,也有太监的。
但声音最大的,是靳姗。
云黛在门口站了一会,抬脚走进去,看见齐筱安静躺在床上,靳姗跪坐在床边,随意披着件袄子,头发披着,哭的满脸都是泪水。
看样子是从被窝里叫出来的。
听见脚步声,靳姗抬头,看见云黛头发衣衫整齐,便知她整夜未眠,不由更加伤心。
云黛走近床边,低头打量齐筱。
她神色安宁。
宫婢跪在地上哭着说:“太妃是在睡梦里走的,一点也没受苦。这也是太妃的福分。”
昨夜睡着后,她就再没有醒来。
云黛坐到床边,把她脸颊的碎发抚好。
齐筱的眼尾已经有很明显的细纹,眼窝很深。
这是她常年熬夜裁做衣裳的缘故。
做了尚衣的人,一般都是指挥和管理,让手底下的宫女们做事,她却非要事事亲为,三十多的人熬的像四五十。
靳姗哭的很厉害,云黛却反倒哭不出。
这时采采和朱绣荣等几个妃子都赶过来,看见云黛神色不好,忙扶着她,要她回去休息。
云黛道:“齐筱的身后事,你按照规制,斟酌着办的。她这辈子最惦记家里,给她家里送信儿,接家里人过来看看。”
“母后放心,儿臣会妥当办的。”
采采扶着云黛的手,“儿臣先送您回去。”
云黛摇摇头,自己走出去。
天亮后,采采过去请安,说了慈安宫的情况,有内务府,礼部和六局二十四司协同办理,一切都有规章流程。
采采道:“儿臣命人把齐太妃的遗物都收拾出来了,一部分留着陪葬,还有些现银和银票,不知该如何处置。是否要送去给她娘家人?”
云黛道:“齐筱这辈子攒的钱,全都补贴家里了。剩下那点,让她自己带走。留些衣物之类的给亲人留个念想便是。”
云黛对齐筱娘家没有好感。
一大家子,这些年都指望着齐筱补贴过日子。
齐筱又是那个性子,心甘情愿被压榨。
采采应下自去办理。
谁知等到出殡那天,也没等到齐筱的娘家来人。
齐筱的爹娘都过世了,但还有哥嫂侄儿侄女。
距离京都不近,但也不过几天的车程,竟没有一个过来。
靳姗气的要哭:“这个蠢货,这些年竟养着一帮白眼狼,不要脸的一家子!”
云黛叫来卫锦泰,“去查一下齐太妃的娘家人,现在还有哪些人,家里什么营生。”
卫锦泰很快就查到:“还有一个兄嫂侄儿侄女。兄嫂游手好闲,侄儿在当地县衙当差,做的是县丞。听说也是花钱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