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是个拔刀侠(112)

说着，白云飞的视线微微一转, 落在尤瑶迦身后踱步而来的秦牧，一如既往的清冷慵懒，但眼神却比往日淡了许多, 好像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白云飞目光复杂，握着尤瑶迦的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

刚才在蓬莱岛上对战太岁之时, 她以为她和秦牧都没救了, 故而在秦牧额前浅浅一吻，当做道别, 谁成想他俩都没有死。

白t云飞那时想，若是还有机会，一定要问问秦牧，在海底时，他究竟对她说了什么。

可是现在，秦牧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感觉白云飞紧紧抓着她的手，尤瑶迦疑惑抬眸，看到白云飞一直盯着秦牧，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尤瑶迦莫名觉得白云飞在难过。

想起秦牧那个死样子，尤瑶迦咬咬牙，直接站在白云飞面前，挡住她的视线，“别看了，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白云飞一愣，对视上尤瑶迦的眼睛，不可置信道：“失忆了？”

尤瑶迦狠狠点头，“所以你不要怪他，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就是个傻子，多可怜啊。”

白云飞嘴角一抽，心口的郁结慢慢转变成荒谬，秦牧怎会如此猝不及防的失忆了。

秦牧对视上白云飞炙热的眼神，心中淡淡地想，她果然很喜欢他。

但秦牧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慢悠悠走到白云飞面前，“我并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的记忆停留在三年前。”

白云飞一顿，手指摩挲着光洁温润的剑柄。三年前不就是秦牧被人陷害，中了那剧毒的开始吗？

白云飞和秦牧在一起这么久，两人几乎毫无秘密可言，对彼此太过了解，白云飞再看了秦牧一眼，顿时就明白了秦牧的想法。

他是在试探她。

白云飞心头突突往上冒火，但秦牧现在失忆了，情有可原。

白云飞一边在心里疯狂安慰自己，一边努力勾出一个友善的笑，“秦牧，我知道，我来好好给你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白云飞扭曲的表情，秦牧心里不由轻叹，不愧是获得无相剑认可的女子，脑子还挺好使的。

碧海蓝天连接在一起，极目不见尽头，咸湿的风给海面吹起层层褶皱，轻易便晃了人眼，鸟儿在枝头轻颤两下，而后展翅遨游天际，天地间都蒙了一层蓝调。

白云飞直勾勾盯着秦牧，为他事无巨细地讲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直到她说得口干舌燥才停下来歇缓几息。

白云飞眼底充满希冀，眼眸水润润的，企图秦牧能想起点什么。

但秦牧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根本没有一点代入感。等到白云飞说完，秦牧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看着毫无反应的秦牧，白云飞眼底的光顿时破碎，像一只淋了雨的小狗，浑身散发着丧丧的气息。

眼见白云飞越来越挫败，尤瑶迦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随意一撇无相剑，疑惑道：“欸？无相剑怎么变成这样了？”她之前看到的明明不是这个样子。

秦牧早就发现了无相剑变了模样，他随意道：“因为它认主了，这就是白云飞眼中无相剑的样子。”

无相剑本就无相，它是什么样完全取决于看到它的人，现在白云飞是它的主人，它的模样自然是白云飞所见的模样。

白云飞下意识握紧手中的剑，突然想起无相剑灵对她说的话。她何必垂头丧气，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来日方长，秦牧忘了，那他们就重头开始！

思及此，白云飞垂头看向手里的无相剑，勿忘本相，守好初心，她的初心就是保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人，她不会忘记的。

于是，白云飞不再耽搁，转而抬头望向秦牧，神色认真，“之前鲛人长老给你的海螺呢？”

“在我这儿，在我这儿……”尤瑶迦连连道。

她赶忙从怀中拿出海螺交给白云飞，顺便告诉白云飞是鲛人们救了他们。

尤瑶迦暗暗观察白云飞的神色，见她眉眼平静而安定，接过海螺后径直走向海边，似乎不再执着于秦牧失忆的事情，尤瑶迦长舒一口气。

不愧是白云飞，就是靠谱。

之前大家都半死不活，但刚才无相剑灵散尽灵气为众人修复身躯，除了像秦牧、圣女他们那样的身体情况，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外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是时候离开此处了。

海螺悠扬的声音在海面上传开，很快，鲛人们就出现在众人面前。听到白云飞想要回到岸边的请求，鲛人们欣然答应。

他们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艘船，虽然比不上出海时商会的豪船，但也足够放下白云飞一行人。

临别之际，阿滢悠悠从海面探出脑袋，再见她依旧是美得惊心动魄，那双深邃的蓝眸就如同这片大海一般。

阿滢摆动着鱼尾，眨了眨眼睛，将手中的鲛绡纱举得高高的，递给船边的白云飞，“恭喜你们得偿所愿，这是鲛绡纱。”

白云飞接过阿滢手中的鲛绡纱，薄如蝉翼，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似一团流动的祥云。

“多谢。”白云飞望着阿滢深邃纯净的蓝眼睛，白云飞郑重道谢，“阿滢，此次一别，不知何日才会再见，你一定好好保重。”

阿滢勾起饱满的红唇，笑意晏晏地看着白云飞，“天地之大，终有相逢之日，大部分族人已经回到南海，我也马上要回去了。”

阿滢的视线越过白云飞，看向后面的秦牧，“也祝你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秦牧闻言一顿，垂头望向白云飞，她爬在船边，他只能看到毛茸茸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