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是个拔刀侠(136)

“当年白渊走后，茯苓大哭一场，第二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主动来找我，说是要与我和紫鸢一起找出制造药尸的t幕后真凶。她嘴上不说，但是我与紫鸢心里清楚，茯苓是要替白渊保护青州。”

尤道成嘴角都在颤抖，"那时，茯苓挺着大肚子昼夜不息地找，再加上她聪慧又机敏，还真让她查出的点东西，但是就因为茯苓有所发现，所以幕后黑手便对她动了杀心。"

尤道成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漆黑无月星光暗淡的夜晚，紫鸢羊水破了，正在产房生产，而他站在门外，耳边是紫鸢撕心裂肺的叫喊。

正当他焦灼难安之际，突然小厮就传来一个噩耗，说听雪山庄被灭门了，无一人生还。

尤道成如遭雷击，且不说白渊将木茯苓托付给他，紫鸢有多爱重这个妹妹，尤道成心里最清楚不过，他该如何面对白渊与紫鸢。

尤道成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一瞬间好像老了几十岁。

“后来，我带人前去听雪山庄，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被大火烧得处处焦黑，甚至连许多人的尸首都被烧成了灰。紫鸢听说这件事后，心头大恸，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只留下这一双儿女。”

说着，尤道成站起身来，慢慢朝陷入昏迷的白云飞走去。

白云飞安静地躺着，露出脸部轮廓精致流畅，一气呵成，像紫鸢，像茯苓，更像白渊。

可惜他们都不在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消失后，药尸动乱却也奇迹般的平息了，就像是老天开了个玩笑。”

尤道成和白渊有过约定，白渊去蓬莱求仙术，而他守青州。尤道成夜以继日，一刻也不敢放松地抓捕药尸。

然而一夜之间，青州再也找不见一个药尸，甚至连他们之前抓获的药尸也化成了一滩脓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件事让尤道成更加确定，药尸就是被别有用心之人炼出来的。

事到如今，尤道成心灰意冷，青州一切安好，代价是紫鸢、茯苓和白渊的生命。

转眼间十八年过去了，瑶迦和之陵也从襁褓中的婴孩长成了少男少女的模样，他也垂垂老矣。

尤道成眼眸微动，眼底满是慈爱，看着白云飞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没有找到茯苓的尸首，白渊妹夫也一去不返，我心底一直抱有幻想，或许他们没死呢？于是，我开始疯狂地收集关于蓬莱的异闻，利用五行阵法建造能去蓬莱的大船，也一刻不停地寻找茯苓的下落。”

尤道成嘴角虽然勾着，眼角却慢慢滑落下泪来，“真是苍天有眼，让我能再次见到故人之后。”

听完这段往事，秦牧长出一口气，心头憋得慌。

青州有木茯苓在，白渊一直没有回来，定是因为回不来了。

而木茯苓呢，或许她在那一夜逃出生天，但是白云飞成了一个孤女就说明了一切，木茯苓在生下白云飞后就死了。

秦牧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白云飞会被养在极北苦寒之地的深山老林里了，那种偏僻荒凉的地方，岂不是躲避仇敌追杀的大好去处？

想来是木茯苓临终托孤，收养白云飞的老妪就是听雪山庄的人。

这一瞬间，秦牧突然希望白云飞永远不要知道这些事情，这样她就可以永远保持着美好的憧憬，永远保持着赤诚之心，永远不会被仇恨痛苦这些负面情绪裹挟。

秦牧蓦然起身，径直朝白云飞床边走去。

他垂眸站定，浅浅的阴影覆盖住睡颜安然的白云飞。

命运就是一个巨大的轮回，十八年前白渊前往蓬莱求仙人之术，十八年后物是人非，而他的女儿却在阴差阳错之下，再一次重蹈白渊的覆辙。

只不过白云飞成功了，她完成了父亲未尽的愿望，见到了所谓的蓬莱仙人。

秦牧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但是白云飞早就告诉过他了，无相剑的域中他们看见上古时期的天祁部，那时太岁妖物横行，首领带领族人去尘世寻宝，是否传说之中的仙人正巧是他们呢？

不过，这个问题也永远不可能会有答案了。

白渊的能力与胸襟比起白云飞只高不低，那样的天之骄子都折在了茫茫大海之中，秦牧这样一想，他们也是足够幸运。

或许是白渊在天上暗暗保佑着白云飞，这一路颠沛流离，最终再一次回到了青州。这里是白云飞真正的故乡，更是她的亲人用生命守护的家。

甚至他们还奇迹般的偶遇了尤瑶迦，带回了鲛绡纱。

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一样，上一辈的遗憾从白云飞踏入青州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终结了，白云飞代替白渊回家了。

尤瑶迦早就哭红了眼睛，眼底布满红血丝，“我一定要杀了那幕后主使，给娘、姨夫姨母，还有听雪山庄枉死之人报仇！”

好人不得善终，坏人依旧逍遥，这世上还有公道吗？尤之陵站在尤瑶迦一旁，也气得浑身发抖，他恨不得把那幕后之人千刀万剐，祭奠那些无辜的亡灵。

“你还记得白云飞之前说得凉州瘟疫吗？”

相比起尤瑶迦的歇斯底里，秦牧的表情可以称得上冷静，但任谁都能感觉到那副冷静的皮囊之下翻涌不息的风雨。

秦牧一开始听到尤道成说撅尸提取地之精气时，第一反应就是玄阴宗，再加上白渊突然知道了关于蓬莱的事情，他那样的人，就算明知是诈也会义无反顾一探究竟。

秦牧怎么看都像是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但有一点说不清，听雪山庄的机关术天下一绝，堪称有进无回，玄阴宗又是怎么如履平地一样端了听雪山庄，还全身而退没有弄出半点动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