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是个拔刀侠(180)
秦牧打了个哈欠,声音又懒又轻,“想起来了。”
热气全扑到白云飞修长的脖颈间,勾出一阵痒意。白云飞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轻轻推秦牧的肩膀。
“你先起来,我有话要问你。”
白云飞发热的脑袋已经渐渐冷却,后知后觉想起此时夜深人静,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她与秦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屋子里还没有点灯,暧昧火热的气氛瞬间弥漫到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秦牧似乎感觉不到白云飞在推他,像是长在了白云飞身上,无论白云飞怎么挣扎,秦牧就是佁然不动。
才过片刻,白云飞就累得微微发汗,细密的汗珠覆在白皙莹润的额前,在微弱月光的笼罩下,平添几分欲色。
白云飞知晓秦牧是故意的了,于是放弃了挣扎,甚至还踮起脚凑到秦牧耳边,面若雪莲,但却带着清濯濯的潋滟之色,呵气如兰道:“秦牧,你要是再不起来,咱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声音比寻常柔了百倍,但是秦牧心里却咯噔一下,瞬间清醒过来。立刻站起身,不敢再与白云飞缠闹。
秦牧心虚得厉害,他之前干的事、说的话,全都记得一清二楚,白云飞定也能理解非他本意,但要是真算起账来,也没他好果子吃。
秦牧心思格外灵活,顿时又装起了柔弱,企图蒙混过关。
他望着白云飞明亮的眼眸,虚虚拉起她的手,小声抱怨此行有多凶险,小小铺垫过后,终于进入正题,将太岁的真相告诉了白云飞。
白云飞见秦牧眼下有一大片乌青,说话轻声慢语,就连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靠在她身上,似乎极累。
白云飞明知是秦牧在故意装可怜,但还是忍不住心软了,于是拉着他在桌前坐下,轻轻燃起一盏烛火,为他斟了一杯茶。
秦牧见白云飞心疼他,愈发得寸进尺,拉着白云飞不肯撒手。
白云飞也极有耐心,她认真地注视着秦牧,静静听他讲述。橘黄色的灯火照笼罩在他们脸上,静谧隽永。
秦牧眼型狭长,瞳仁像黑曜石一般,长长的睫毛微微拢下,视线一直落在白云飞的脸上,像是要把白云飞的模样刻入骨髓中,生生世世,永不相忘。
他刚才见到白云飞的第一眼就看出来了,白云飞的身体太虚弱了,不用说习武之人,就连普通的闺阁小姐都比不上。
地上还掉着刚才白云飞拿着的匕首,想她之前那般明媚肆意,现在却因为身体的原因始终提心吊胆。
刚才白云飞的眼泪落在秦牧的肩上,像是带着滚烫的温度,一路烧到秦牧心口,带来细细密密的酸麻。
她想要守护她身边的人,守护她的家人,甚至守护青州,守护她所见之一切,但是秦牧只想守护好她。
所以,早在两片太岁肉融合的那一刻,秦牧就已经想好了,他的心,必须要给白云飞。
现在,秦牧的心脏,就是这世间最后的太岁,得到它,白云飞经脉便可重生,恢复到她原来的模样。
白云飞现在亲人在侧,用不了多久,她还会重获武功,还能继续守护她想守护的人。
月亮仍然高悬天边,秦牧了无遗憾。
没了心,秦牧也无法继续活下去,所以他现在看t着白云飞,只嫌时间不够长。
白云飞觉得今晚秦牧格外粘人,她没有多想,看了看时辰,只是叹了一口气,轻轻拉起秦牧,往内室走。
“夜深了,先睡觉吧,现在秦景舟也住在尤家,大半夜的还是不要惊动旁人了。”
秦牧愣住了,甚至连秦景舟在尤家也没听进去,只是呆呆地,任由白云飞将她拉到屋子深处。
大半夜的,一个女子将男子拉进内室,这么看都不太正常吧。
良久,秦牧神色极其不自然,艰难地找回声音,费劲全身力气才挣脱开白云飞的手,忍痛道:“这不好吧?”
他与白云飞两情相悦,但一向点到为止,世道对女子太过苛刻,就算白云飞主动,秦牧也绝对不可能明知故犯,冒犯白云飞。
静斋极大,足有五开间,他们才走了几步秦牧便甩开了白云飞的手,白云飞温热的手心瞬间空荡荡的,穿过一阵清凉的风。
她停下脚步,奇怪地看了秦牧一眼,“什么不好?”
“会不会太快了?”
“别废话,快点!”
秦牧走到最内室时,彻底傻眼了。他走之前静斋内室还不是这样的,现在居然加装了好几道屏风,甚至还在角落里隔出一个小空间。小隔间放着一张软榻,一看就是为了方便给白云飞守夜。
“就是这里了,你凑合一晚,明天一大早溜出尤家,从正门进来。”
秦牧:“……”可能年纪大了就容易想多,是他的错。
白云飞见秦牧不动,只当他累傻了,拉着他走到小隔间的软榻旁,将他一把推到软榻上,说:“别看了,快睡吧,晚安。”
秦牧躺在软榻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白云飞的脸,无奈一笑,嗓音温柔,“晚安。”
秦牧看着白云飞转身,直到她在床榻上坐下,秦牧才轻轻吹灭了手中的蜡烛,室内重归黑暗与寂静,只能隐约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渐渐平稳。
第二天一早,白云飞惦记着催秦牧起床,起得比往日早了一个时辰,但是秦牧已经不见了踪影。
白云飞现在身体虚弱,困意来得极快,见秦牧已经起来了,于是她又放心地睡了过去,等到再睁眼时,天光已经大亮,太阳的金光照得人浑身暖洋洋的。
之前义父提过要派过一拨丫鬟婆子来照顾她的起居,白云飞拒绝了。一来是她独住惯了,不习惯别人伺候;二来,现在尤家人手太过混杂,她的身体不足以应付各路牛鬼神蛇,于是安排下人一事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