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是个拔刀侠(187)

秦牧眸中情绪翻涌，如此一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察觉到秦牧心绪纷乱，白云飞立刻扶住他的胳膊，用力抓紧以至指尖隐隐发白。

“我们先离开这里！”

白云飞话音刚刚落下，林间突然传来一阵笛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调子怪异又阴森，像是在召唤怨气成结的亡灵。

白云飞和秦牧齐齐一顿，两人齐齐侧目，不远处，一个身穿红袍，身材矮小，略微臃肿，脸上带着恶鬼面具的人踱步而来，手上还拿着一支骨笛。

随着这阵忽快忽慢的笛声，溪流与草丛中，都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脚步，应该有大批人正在朝他们这边走来，四面八方皆有，他们被包围了。

这种鬼地方出现的还能是人吗？多半是刚才的金人怪物。

白云飞和秦牧并肩而立，看着那人在离他们还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动作闲适，似乎他们已经是他的瓮中之鳖。

白云飞冷笑一声，什么货色，装神弄鬼！

“秦牧，打！”

白云飞一声令下，秦牧已然飞身而上，像是一柄离弦的箭。

他手握匕首，利刃泛着幽幽冷光，转眼间就已经来到了红衣鬼面人眼前，毫不留情一刀刺下。

但是那人却像一团云雾，在秦牧将要刺中时骤然消散，嘶哑的笑声响彻此处，“今日，你们就留下来喂我的宝贝吧！哈哈哈！”

鬼面人消失之后，笛声又一次响起，白云飞和秦牧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鬼面人立于树梢，像是没有重量一样。

白云飞三两步走到秦牧面前，低声道：“他若真由此轻功，便不用依托金人来杀我们了，我们应该是中了幻术。”

那阵窸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秦牧望着树梢之上的鬼面人，忽而一笑，“元一，你我也算是旧相识了，何必带着面具呢。”

笛声停顿一瞬，白云飞猛然抬头，看来秦牧说对了，他真的是元一。

笛声一停，朝他们涌来的金人也随之停下。白云飞见状立刻出声，“元一道长，你难道不知高阳王殿下正在大肆追捕你吗！”

鬼面人此刻却再也不置一词，笛声再次响起，又快又急，金人像是疯了一样往这边冲，很快就从四面八方露出头来，放眼望去一片密密麻麻的金色。

白云飞喃喃道：“这得用多少金子……”

秦牧长臂一挥，匕首绞着内力一路摧拉枯朽，从金人群中划过，大片的金人倒下，但是并未砍下头颅，下一刻便又僵直着身体站起来，继续朝他们扑过来。

外围已经全部被围死了，秦牧不再与他们缠斗，转而带着白云飞往山上跑，后面的金人虽穷追不舍，但远不及秦牧的速度，很快就甩掉了它们。

白云飞和秦牧停下来时，已经到了密林之中，此处瘴气弥漫，毒虫横生，阴森之感扑面而来。

白云飞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手臂，四处打量，“我怎么觉得鬼面人是故意把我们往山上逼呢？还有，你怎么知道他是元一的？”

“我那是诈他的，他如果不是元一，自然会嗤之以鼻，觉得我在胡言乱语，可惜他不说话，那便是心虚了。”

秦牧一边清着路上的杂草，一边为白云飞解释。

“今晚出现此邪物，如果幕后之人是秦景舟，依照他变幻莫测真真假假的性格，我怀疑他只是在向我们示威罢了。”

秦牧说着淡淡一笑，“准确的说，是在向我示威。”

秦牧这话初听时离谱，但是白云飞仔细一想，居然还真的有几分道理，

记得当时在船上时，秦景舟特意告诉她三年前秦牧被构陷之事，话语间有几分虚虚实实的惋惜和同情，但更多的还是高高在上的漠然。

那时，秦景舟说他只是闲的，白云飞当下觉得秦景舟一定有什么阴谋，但是现在想想，还说不准真如他所说，他就是闲的。

“他一定很享受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受。”秦牧神色淡然，语气比平时轻几分。

白云飞回过神来，望着秦牧清越的侧脸，片刻后，白云飞突然开口，“他在嫉妒你。”

见秦牧没什么反应，白云飞拉住他的胳膊，阻止了他继续往前走。

“秦牧，我是说认真的，秦景舟他在嫉妒你的所有，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他的嫉妒太过复杂，甚至还有欣赏的成分。”

白云飞想起秦景舟口中的秦牧，秦景舟自比上天，高高在上，但秦牧每每总会令他意外，他就像影子，而秦牧是太阳，如果两人从未见面那还好，但是偏偏同时生在皇家。

秦景舟看似温和，实则自负狂妄，他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但秦牧的存在就是不断打秦景舟的脸，所以秦景舟愤怒，但是也更加兴奋。

秦景舟就是个疯子。

秦牧当然明白白云飞的意思，他说秦景舟在故意挑衅他，也是这个意思，秦牧无所谓地勾了勾唇角，“云飞，我没事的。或许我曾经还会为这所谓的兄弟之情而难过，但是现在，我已经有了你。”

秦牧抬手，轻轻抚上白云飞的脸颊，“与我而言，你才是我的家人，所以我在意的只有你。”

秦牧的动作极其轻柔，像是怕把白云飞弄疼了，“现在秦景舟几乎毫不避讳，就差明着告诉我，一切事情都是他做的，秦景舟城府极深，他如果不是处于绝对的优势，又怎么会明目张胆让我们怀疑。”

白云飞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颊，覆盖住秦牧的手，“你觉得，他是捏准了我们就算知道一切也改变不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