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还没尽兴吧，待会儿我泡澡，你再去玩会儿吧？”

祝逸辰没答应，倒了杯热水监督她喝完。

等到浴缸放满，贺翩翩窝进温热的水中，一身寒气被驱散。

她舒舒服服地趴在浴缸边，欣赏他淋浴。

高中时他就规律锻炼，上了大学，即使周末要往返北京和苏州，还是雷打不动一周去两次健身房。长期的自律已见成效，宽肩窄腰，人鱼线、马甲线都有了，但又不会让人觉得肌肉鼓起得太过夸张。

祝逸辰腰间围了块浴巾，擦着头发走出淋浴房，抬眸便对上了贺翩翩亮晶晶的眼神。

她高高地扎着丸子头，唇角含笑，眼角都带着俏皮，然后伸出一根细白的食指，柔若无骨地朝他勾了勾，他眉梢轻挑，她便弯起眼睛，回了个wink。

祝逸辰扔了毛巾，走过去，双手撑在浴缸边沿，俯身去吻她。

贺翩翩仰头回应他，却轻触即离，贼笑着，将他的浴巾扯了下来。

“祝逸辰，我想试试……”

她不好意思直说，只将目光投了过去。

37

祝逸辰：“……”

不用她做什么, 只是这样的目光聚焦，他便有些控制不住地下腹一热。

眼看着他起了反应，得逞的贺翩翩抿唇笑了, 抬眸瞥他了一眼, 就倾身向前, 将小脸凑了过去。

祝逸辰一惊。

就在还有一指远的距离时，拎住了她头上的小揪揪。

贺翩翩被迫顿住, 不满地去拉他的手, 埋怨：“你干嘛呀？”

祝逸辰松开她, 后退两步, 严正警告：“别乱来。”

贺翩翩眨眨眼睛，脸颊红扑扑地蛊惑他：“礼尚往来, 今天由我为你服务。”

他的声线沉了几分。

“……不用。”

让她这样为自己服务，他舍不得。

可好奇宝宝不像他想得这么多, 只当是闺房之乐, 她蹙着眉, 撩了一线水花过去，不满：“你躲这么远干嘛？”

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好像她是什么引诱高僧的妖精似的。

祝逸辰此刻正浑身紧绷，弓满弦张, 经不住她一点撩拨。

突然，他跨前一步，抓起她的手带着她握住了。

手心灼热，贺翩翩惊讶地仰头看去，他正垂眸凝视她, 眸色深深。

亲手服务也行。

她欣然接受。

可是，她的服务意识还是比不上他, 只顾自己新奇地摸索，毫无章法地一通胡作非为。

祝逸辰倒抽了一口冷气，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劲，抢回了主动权，带着她规律动作。

许久之后，贺翩翩腕间酸疼，累了。

仰头看他，目光莹莹：“怎么还没好啊？”

祝逸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退开，转身走了出去。

她心头一跳，不知道是不是惹他生气了，正无措，他拿了一片套套进来。

“帮我戴上。”

“……”

原来是快进到下半场，贺翩翩松了一口气。

她不甚熟练地帮忙，指甲不经意轻划过，祝逸辰一阵颤栗，将将戴好，他大步跨入浴缸中，贴着她的后背，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将人抱到了身上。

贺翩翩重心不稳，后仰倚入他的怀中。

水起波澜，拍打在边沿，满溢出去。

她在水中浮游不定，尤其当他含住了她的耳珠，整个人更是飘飘然，只能下意识地紧紧裹住他给的支点。

浴缸中的水温回落时，他终于平息，亲亲她，笑着续上回房时的话题：“放心，我尽兴了。”

贺翩翩：“……”

冲洗过后，她趴在床上，隔着打开的木窗，看他清理浴室。

突然发问：“祝逸辰，我是不是太咸鱼了，太容易放弃了？”

“怎么这么说？”

她自省：“比如，滑雪，比如，刚刚……”

说要替他服务，一累就单方面喊停。

洗过手，祝逸辰出来，躺到她身边，将人搂进怀里。

“这些都是小事，你只要别太容易放弃我就好。”

他的一句玩笑话，却戳中了贺翩翩的心事点。

她转身趴在他胸口，眼中浮起迷茫。

“祝逸辰，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就是好像，很多事都太快了……”

昨晚的梦里，她去找他，刚下高铁就看到他笑着朝自己张开了怀抱，她心情飞扬起来，轻快地小跑过去，想扑进他怀里。

往前了两步，却发现，他的背后赫然站着他的外婆、爸爸、妈妈、大姨……

他们每个人都和颜悦色地跟她打招呼，说着“好久不见”，说着“欢迎翩翩”，让她强烈地感受到了他们的热情和善意。

可是不知为何，她的步子却沉了下来。

等她终于走到他身边时，再没好意思回应他的拥抱。

贺翩翩尝试形容醒来时的那种心情：“明明收到了那么多人的祝福，可我反而有点恐慌，害怕会让他们失望。”

也害怕自己，会因为害怕让人失望，而变得优柔寡断，自我施压。

上一次，她觉得彼此不合适，果断向他提出分手，那时只需要考虑自己和他。可今后，万一两人相处出了问题，是不是还要对其他那么多人有所交代呢。

祝逸辰太明白这种背负期望后束手束脚的感觉。

低首埋在他的胸前，她乖顺中带着点蔫儿，他心下一软，抬手，尝试将她的丸子头拆下。

长发散落，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发丝轻按，给她放松头皮。

开口道：“翩翩，当我们开始考虑家人感受的时候，我想是因为成长得更有责任感了，这本身肯定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