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恋人(13)
“小妍可以叫思远爸爸。”
第16章
池季是池家的独子,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他很少羡慕旁人,更别说嫉妒了。
可现在,看着梁祁柔情似水地抚摩着戒指,妒火都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烧穿了。
“我的爸爸只有一个!”
池妍的声音让池季拉回理智,池季压下情绪:“小妍,你先去车上,爸爸有话要和爹地说。”
池妍乖巧地点点头,走向那辆路虎。
停车场只剩池季和梁祁站着。
池季压不住火:“梁祁,你什么意思?”
梁祁抬眼看向池季,淡淡道:“小妍可以叫霄然爹地,为什么不能叫黎思远爸爸?”
这句话就像一颗火星落入了油桶。
池季怒火更胜:“我已经把霄然送进监狱了,你非要抓着这点小事不放吗?”
“我已经说过没有下一次了。”
小事?
梁祁被拐卖的五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要不是大刘死了,黎思远带梁祁去做心理治疗,肯定会发展成创伤后遗症,跟着他一辈子。
他的恐惧,他的伤疤,就被池季轻飘飘的一句“小事”揭过了。
梁祁瞪着池季,眼中也燃着火:“什么算大事?”
他掀开高领羊毛衣的下摆,露出腰腹一条长长的伤疤:“你看着这条疤,还能说出‘小事’两个字吗?”
“我捐肾的第二天,是你给我500万支票,说互不相欠!”
池季身形顿了下,怒意明显消下去了,眼底满是懊恼。
他哑着嗓子,颤着手想碰那条疤:“阿祁,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不等池季触碰,梁祁放下衣服,拍开他的手,冷冷地吐出一个字:“不。”
说完,转身要走。
“阿祁……”
没等池季说完,黎思远从迈巴赫上下来:“池季,别纠缠他。”
池季不悦地睨了黎思远:“怎么,黎家不打算待在京市了?”
“黎思远,说话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看到黎思远,梁祁有些惊讶,随即走向他,撂下一句:
“要是待不下去,我会和思远定居德国。”
池季攥着拳头,瞬间哑火。
车上,梁祁好奇地问:“你怎么来了?”
黎思远嘴上说着:“晚上又降温了,怕你冷。”
心里想的却是:“池季就是个偏执狂,我哪里放心得下。”
“什么不打算待在京市了,不就是比黎家有点权势?等我和阿祁结婚,黎家和梁家合作,看你还能说出这句话吗?”
梁祁心里好笑,也没戳破,拉着黎思远的手:“确实冷,我手都冻僵了,帮我暖暖。”
时间一晃而过,梁祁这些天待在梁家,陪着父母和弟弟梁闻白,偶尔和黎思远出去约会吃饭,倒是惬意。
或许是因为年关将至,池季也没再来找他。
梁祁也渐渐了解了这个收养的弟弟。
他面容清冷,大部分时候没什么表情。
如果不用读心术,梁祁甚至觉得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下一秒就要回天上了。
这天吃完年夜饭,爸妈在客厅看春晚,梁祁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上楼的时候碰到了梁闻白,顺手给了一个红包。
梁闻白的眸子里似乎流转着光:“谢谢哥哥。”
“没事。”
话刚说完,梁祁僵在了原地。
梁闻白抬眼的瞬间,他听到的心声是:
“要不是那天你回梁家,我已经死在浴室了,谢谢你给我新生命。”
第17章
梁祁回想了一下回到梁家的场景。
二楼有人影,但他按了好几遍门铃,梁闻白才来开门。
他衣服上沾着铅笔灰,手上还拿着美工刀。
仔细想来,进门之后,他还听到了浴室里的流水声。
他那天不是在画画,而是打算自杀?!
梁祁心里一紧,朝他的手腕看去,可惜袖子遮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
他是在学校受欺负了?还是有什么难以开口的事?那是第一次自杀还是第几次……
梁祁心中一团乱麻,说不清什么滋味。
这两个月的相处,他已经慢慢地接受了梁闻白成为自己的新家人,偶尔还听过他回想起孤儿院的悲惨生活,更带上了一层怜爱滤镜。
梁闻白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怎么了?”
梁祁找了个借口:“之前端午节,我给爸妈都编过手链,你还没有吧?我想着给你也编一个,你喜欢什么颜色?”
梁闻白顿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个很轻的弧度:“蓝色和绿色都很好。”
他刚要问点什么,黎思远打电话过来,语气有些兴奋:“阿祁,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大年夜的,快递和外卖都休息了……”
听到电话那头的笑声,梁祁愣了一瞬:“你不会亲自把礼物带来我家了吧?”
黎思远含着笑:“你到阳台看看。”
他匆忙跑进卧室,只见一架无人机停在阳台半空中,底下还吊着一个礼盒。
电话那头的黎思远问:“看到礼物了吗?”
梁祁低低“嗯”了一声。
“好,你先拆礼物,我挂了。”
说完,黎思远挂了电话。
梁祁打开门,拿下礼盒,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无人机很快飞走,消失在风雪中。
他进了房间,把礼盒拆开,里面躺着一颗珠子。
剎那间,梁祁心跳得很快,他拿起珠子闻了一下,是沉香。
这时,黎思远发来一段信息:
“在德国的时候,你总是梦见手串断裂的噩梦,疯了一般地找最后一颗珠子,却怎么都找不到,最后冷汗琳琳地从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