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恋人(18)
黎思远放下礼盒,对上池季的视线:“什么都只看价钱,难怪阿祁会离开你。”
空气中的火药味一触即发。
梁祁打断了两人:“这是我说的证据。”
池季接过那沓资料,翻看起来。
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他合上资料:“我会处理。”
池妍看了一眼黎思远,又看了一眼池季,最后落在那条红宝石手链上。
她不关心大人们说什么,他只关心这条手链。
爸爸说的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呀,这手链到底能不能收?
寓于争利
这顿饭,池季看着黎思远和梁祁甜蜜的样子,胃口全无,只吃了口就放下了筷子。
这一次,池季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味同嚼蜡。
梁祁去夹鱼肉,黎思远道:“那个太辣了,你不能吃。”
听到这话,梁祁乖顺地收回筷子。
池季皱眉:“黎思远,你管太多了。”
黎思远敛了笑容:“你最没资格说这话。”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梁祁开口:“因为我只剩一个肾了,医生特意交代,少吃辛辣的东西。”
池季愣在了原地,哑口无言。
梁祁以前最爱吃辣,上大学的时候,总会和池季分享好吃的火锅店。
现在却……
池季心中五味杂陈。
晚饭后,池妍还是带走了那条手链,只不过池季留下了一张九千万的支票。
黎思远送梁祁回家。
梁闻白来门口接梁祁,淡淡地喊了声:“黎总。”
黎思远乐不可支:“怎么这么见外,我马上就要成你哥夫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黎思远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回到家,梁闻白忽然道:“哥,你不能和黎思远结婚。”
第25章
梁祁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梁闻白对谁都是冷冷淡淡,没有喜不喜欢,怎么突然冒出这句话?
他试图去读梁闻白的心:“怎么这么说?”
没想到梁闻白垂下了眼,似乎在思索措辞,最后只吐出一句话:“他和你不合适。”
梁祁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弟弟的小性子,笑道:“我和他青梅竹马,相处三十年了,合不合适我心里有数。”
说完,进了卧房。
第二天一早,林皖格来到黎氏集团,就被人事告知被开除了。
林皖格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为什么?我要见池总!”
人事瞥了他一眼:“擅自动用公司权利,是池总亲口说的开除。”
林皖格脸上血色褪尽:“我要见阿季,没见到他之前我不会走!”
人事不耐烦道:“你现在不是法律顾问了,池总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吗?”
“保安呢,把他丢出去!”
昨天晚上下过雨,林皖格被保安丢在公司外,衣服都沾上了水迹和污泥。
他攥紧拳头,起身回到车上,开往池季父母家。
晚上,池季被叫回了父母家。
客厅里坐着池父池母,还有眼眶红肿的林皖格。
见到池季,池父怒火“噌”地往上冒:“池季,梁祁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皖格这做这两件事都是为了池氏,为了你,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为了这么个人,还把皖格给开了!”
池母横眉冷竖:“阿季,你今天必须和梁祁断绝来往!”
池季语气淡淡,却是不容置疑:“梁祁是我唯一的爱人,是小妍唯一的生父,我不可能和他断绝关系。”
池父怒上心头,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就朝他砸去:“你真是反了!”
池季没躲,眼镜都被砸在地上,碎了一地的镜片。
池父向来严厉,发起火来六亲不认,池母和林皖格都被吓了一跳。
看着鲜血从池季额角流下,一滴一滴落在大理石上,林皖格心中仿佛被揪住了,连忙劝道:“伯父,别生气,错不在阿季,都怪梁祁他!”
池父压根没听进去:“你给我跪着好好反省!”
“今天为了梁祁开除皖格,明天是不是要为了梁祁把公司拱手送人?”
池季眼前阵阵发黑,还是听父亲的话,跪在客厅。
他没戴眼镜,眼前有些模糊,也没看到地上的几个细小碎镜片,跪下去的瞬间,尖利的疼痛从膝盖席卷了全身。
池父却会错意,怒火更甚:“你皱眉干什么,不想跪?你今天要敢起来,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说完,池父送走林皖格,和池母回了卧室。
偌大的客厅只剩池季一人。
这不是他第一次被罚跪,客厅也有监控。
要是他敢在十二点之前起来,池父会真的把他赶出家门。
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难熬,池季垂着眼,把和梁祁的那些甜蜜回忆都想了一遍,这才坚持下来。
十二点一过,池季颤着腿站起身,挺直脊梁,缓慢地走出屋内。
客厅只留下一地碎片和带血的皮鞋印。
他忍着痛上了车,吩咐司机:“去第一医院。”
司机看他毫无血色的样子,不敢耽搁,踩着油门疾驰而去。
到市中心医院的时候,池季眼前已经开始模糊。
急诊室里,医生粗略地检查了一下情况:“怎么现在才来?!再迟一点,神仙都救不了……”
池季耳朵嗡嗡作响,后面医生说了什么,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直到医生喊了声:“你家属呢?”
他的脑袋才僵硬地转起来,下意识拨了一个电话。
池季拨了好几遍,电话才通。
梁祁的声音传来:“池季,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