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一手撑着腰的肖磊思同桌叹了口气，“我现在打电话给你家长，让他们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同时她也把那张纸条收了起来，打算一会儿作为证据给对方家长看。

肖磊思走在走廊上，放学铃声响起，班里的同学背着早就准备好的书包从他身边跑过，等他回去教室时，已经只剩下几个值日生在打扫卫生了。

看到他，那些值日生的动作默默放慢了下来，若有似无的视线注视着他。

肖磊思收好自己的东西，背上书包去另外一栋教学楼找张季荣。

张季荣哪里想得到，就一节课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当眼睛还有些红肿的肖磊思出现在他面前时，他马上肃起了一张脸，“怎么了？”

肖磊思摇摇头，小声说，“没事了。”

“真的没事？”

“嗯。”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东西。”

肖磊思点点头，张季荣转头去拿东西，瞥见肖磊思书包上的小熊没有了，他马上抓着肖磊思的肩膀，“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肖磊思马上憋不住了，“他，他写脏话骂我，还把我推倒了，还，还把达妮……”

他从口袋里掏出头身分离的达妮，张季荣安慰他，“没事，晚上我修一下就好了。”

“真的？”

“真的。”张季荣说，“你先把它给我，明天我修好了再给你。然后呢，还有发生别的事吗？”

肖磊思脸僵硬了一瞬间，“……我，然后我打了他。”

张季荣一愣，随即十分欣慰地拍了拍他，“很好。”

“他摔到椅子上了，看上去好像……”肖磊思有些不安地扣着手指，“要是很严重怎么办？”

“没事。”张季荣让他安心，“那种东西没有那么容易死，不会有事的。”

“下次要是还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知道吗？”张季荣拳头一捏，骨节咔咔作响，“让我处理就好了。”

“嗯。”

肖磊思想的：张季荣的跆拳道那么厉害，一定会比他更有分寸。

张季荣想的：老子要往死里面揍他们。

虽然两个人的想法南辕北辙，但是起码行动达成了一致。

也因为这样，肖磊思养成有什么事就找张季荣的习惯，后来他身边的人，只要听到他喊张季荣的名字，脑子里都得过一下走马灯，疯狂回忆自己有没有做过得罪肖磊思的事情。

生怕肖磊思喊张季荣的名字是为了把这个煞星喊过来告状，那他们就死定了！

回去以后，已经接过班主任电话的田秀娟拉着自己的儿子就是好一顿检查，齐婉静也跟着一起，“厉害啊！我们磊思现在还会打人了！”

田秀娟虽然没有像齐婉静那样对肖磊思的英武举动大肆夸奖，但是也没有责备他。

肖磊思拉着田秀娟的衣服，“妈妈……”

田秀娟知道他要问什么，摸了摸他的头，笑了笑，“没事，你们老师都跟我说了，本来就是你那个同桌做得不对，我们没找他们算账呢，他们怎么可能还好意思来找我们。至于你同学，家里人带去医院看了，应该就没什么事了，不用担心啊。”

“但是，妈妈希望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你要先告诉我们知道吗，不要自己一个人憋着。”

“就是就是。”齐婉静不能更赞同，“还好这次进医院的是别人，要是……”

张季荣喊了她一声，“妈！闭嘴吧。”

齐婉静捂着胸口，“儿子越大越不可爱了，光有这么一张脸有什么用啊！”

“行了行了。”田秀娟撞了她一下，“就当是去晦气，今天晚上咱们去吃顿好的怎么样？同意的举手！”

唰唰唰，除了肖磊思以外，另外三个人飞快地举起了手，田秀娟点了人头，“很好，少数服从多数，咱们走吧！”

四个人就临时在手机上找了一家评价还不错的自助餐厅，狠狠吃了一顿。

回来后张季荣和肖磊思在楼道告别道晚安，自己却翻了都落了一层灰的针线包出来，回房间亮了一整夜的灯。

小小的过渡

天微微亮时，一点点日光将粉色窗帘照亮了，也照亮了张季荣皱皱巴巴满是伤痕贴了好几个创口贴的手指。

他手上捧着一只脖子一节短一节长的玩偶小熊，上面还有着好几种颜色的缝线痕迹，着实说不上好看。

但这已经是尽了他的全力了，作为一个完全不会手工活的人，他自己摸索着穿针引线，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缝了又拆，拆了又缝，才勉强把头和身子结实的缝合在一起，虽然确实是……丑了一点。

张季荣看了半天，还是觉得不行，突然起来在自己的梳妆柜上翻翻找找的，找出了一条浅蓝色的丝带，围在小熊脖子上，刚好可以把上面针线遮住，然后再打个蝴蝶结，看上去就像是正常的样子了。

他终于满意地点点头，倒在床上闭眼就睡。

叮叮叮——

闹钟一响，张季荣火速从床上爬起，洗漱完，吃完早饭就带着小熊要出门，他一开门刚好和要来喊他的肖磊思打了照面。

“给你。”

肖磊思看着那只被修好的小熊双眼发亮，“你真的修好了？！”

张季荣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嘿嘿。”肖磊思笑着贴到了张季荣身边，“我这次一定要把它好好收起来。”

“不用，你就挂回书包上。”张季荣笑了笑，“我送给你就希望你能用上。”

“但是……”

“没关系，相信我，以后不会有人再敢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