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桉廉：“你可以选择离开。”

“哈哈！”吴志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离开？你知道我上次说要走人的时候，他们干嘛了吗？”

“他们拿着刀！拿着刀用自杀威胁我！”

“就连现在，我的手机定位他们二十四小时都能看见，每天都会确定我有没有回到学校。”

“所以你难道不觉得我也应该对他们任性一点吗！”

吴志文掐了烟，手指一撇，烟头掉落到食堂的墙角。

成桉廉看着他，“所以你现在是在报复他们？”

“不，你想多了，我只是想把我没做过的事情都做一遍而已。”

成桉廉看向他手边的烟盒，“一遍？”

“烟和酒确实是个好东西，你不觉得吗？”吴志文轻描淡写地说，“人痛苦的时候，总是想用堕落的快乐来抵消，又怕自己一落就落到底了。”

“就好像我不能去吸毒或者杀人，把这些都毁了。那就在靠近一点的地方，看一看，让心里舒服一点，我为什么不呢？”

成桉廉：“……”

他低下了头，注意到自己的炒饭已经变凉了。

“你昨天不是也觉得挺好的。”吴志文意有所指地说，“我可只劝了你喝第一杯酒啊。”

“你的面都凉了，你不吃吗。”

“不吃，本来也不怎么饿，就是想花钱而已。”吴志文无所谓地说，“你看，所以我说我们还是挺合得来的吧？”

“抽吗？”他挑眉问成桉廉，手上的烟递了过去。

成桉廉看向那根烟，“……”

吴志文笑了，他把烟放在了成桉廉手边，然后端着自己的面往垃圾桶里一倒，走人了。

等成桉廉吃完已经冷掉的炒饭离开时，桌上的香烟也不见了。

——

一个月过去，国庆放假，学校大部分的学生都趁这个时候回家看父母了，只剩下少部分学生还留在学校里。

甄植楠也是没有回去的那部分学生，他想着成桉廉肯定也不回去，他刚好可以留下来陪他。

但是他没有想到，一个月的时间，宿舍门打开的时候，他看见的是一个判若两人的成桉廉。

一身隔夜的酒气，脸色暗沉，双眼无神，嘴上还咬着他从来没抽过的烟。

成桉廉：“……”

甄植楠：“……”

两个人都很震惊自己此时看到的对方。

缭绕的烟雾飘到了甄植楠面前，他捂着嘴闷声咳嗽了几声，“咳咳，咳咳咳。”

成桉廉摸了摸脸，拿掉了嘴边的烟，转身丢进了垃圾桶里，“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不回去家？”

甄植楠愣了半天，才沉着一张脸，拽着成桉廉的胳膊，将他扯到了自己面前，“发生什么事了，你有照过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吗？你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成桉廉疲惫地叹气，“我知道我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不用你说。”

“那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没什么，只是抽了几根烟，喝了点酒而已。”

甄植楠走到他的床位，指着床边的垃圾桶，“垃圾桶里全是烟头，你告诉我这是几根烟？！还有你身上的酒味，这是一点酒就可以喝出来的吗？你是把我当傻逼吗？成桉廉！”

成桉廉坐在椅子上，扶额叹气，“那也和你没有关系，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这不是你自己的是，你这么抽烟，会出事的！你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你妈的事才这样，那就和我更有关系了，都是我的提议，才会发生那些事，才会让你这样。”

甄植楠的声音渐弱，变得有些哽咽。

成桉廉低笑，“如果我说是，那不成你还要因为这件事，对我负责一辈子吗？”

甄植楠坚定地点头，“是。”

“……你是不是说得太轻松了？一辈子，呵。到现在我们除了开学第一天一起吃了顿饭之后就没有见过面了吧。你现在说是，就真的有办法天天看着我了？你能坚持得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可以？”甄植楠没有动摇，依然坚定，“你如果还要继续这样的话，我现在就去找辅导员让他给换个宿舍。不然干脆我在校外租个房子，我们两个人搬到校外去住，每天中午晚上我都过来你们学院找你一起吃饭。周末的时候就跟着你一起去你上班的地方。”

成桉廉抓了抓头发，视线在地面无措地打了个转，最后又是一声叹息，“我不是因为我妈的事情才这样的，你放心吧。”

甄植楠看着他，“那你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

成桉廉撇开眼，“就只是尝试一些以前没有做过的事情而已。”

“尝试？”甄植楠根本就不信成桉廉的这个说法。

“大概是以前太累了，所以现在想放松一点而已。”

“用糟蹋自己身体的方式放松吗？你这是在自虐！”甄植楠当机立断拿出了手机，“我现在就给辅导员打电话。”

成桉廉抓着他的手，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份上？”

“因为我们是朋友，我不能看着你这么糟蹋自己。”

甄植楠是这么回答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赤诚认真。

成桉廉觉得自己也是败给他了，“你对所有朋友都这样吗？”

“当然不是了！我只对我最好的朋友这样！”

“……行，我知道了。我不抽烟也不喝酒了，可以了吗。”

“可以，但是酒还是可以喝一点点。”甄植楠满意地点头，笑着用手指比了“一点点”，“比如等我们下次一起去吃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