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歌大唐(220)
于是她慌忙背过身去准备逃走。
“站住!”背后响起一道不耐烦的声音。
匐俱挂着断手站在三十步远昂首看着图雅,身后跟着几个带刀侍卫。
图雅不想回头与他纠缠,于是继续往回走。
“小贱种装聋作哑是不是。”匐俱在默啜那里被狠批了一顿,正愁没地方发泄,可敦要他过来找珍珠姑姑商量事情,他走到这里正好就碰上了这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
毕竟他的手是李隆基弄断的,找不了李隆基的麻烦,找这小丫头也是一样。
于是他抬首示意,两个侍卫三五两下就把图雅拎到了他面前。
匐俱身形比图雅稍高一些,他一手揪起图雅的辫子,扯得图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看到本小汗躲什么?一天到晚唯唯诺诺的样子,看着就不爽。哟,脸被打肿啦?珍珠姑姑下手真重。啧啧。。。这柔弱的脸有什么好看的,跟你阿娜一个德行,千人骑万人压的奴隶。”匐俱越说越气,一把将图雅推倒在地。
一枚青绿色的荷包从图雅身上掉了出来。
图雅见状,连忙去捡。谁知两个侍卫比她更快,一把将荷包捞了起来递给匐俱。
“什么鬼玩意儿,难看死了!”匐俱嫌弃的把荷包扔在脚下用力踩了几脚。
图雅眼里噙着泪,怒目相视。
“牡丹花?送给那个唐人的是吧?小小年纪就这么想男人了?”
附近有路过的牧民朝这边看来,匐俱前后看一眼,面上已有些不耐烦,挥手道:“给我丢到马厩里去!”
图雅听到此话,惊惧大哭,她终于颤颤巍巍喊出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也是父汗的女儿!”
“你还敢在我面前提父汗?”匐俱吼道。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禀报道:“小可汗,会不会太过了?她毕竟是公主。”
“什么公主?不过是野种而已,拖走!有什么后果我来担!”匐俱火还没泄完,又听图雅提起父汗,于是更加鬼火三丈高,一刻也等不了。他几脚踢上侍卫:“还不快动手!不想活了是不是!”
“是。”两个侍卫犹犹豫豫你看我我看你,将图雅拉出了庐帐区。
元白兜兜转转去到仓储所买了碳,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处营帐,在营帐的一个角落看到了一枚青绿色的荷包半掩在枯草地里。
“这是。。。”元白信步走到营帐后面,捡起了荷包:歪歪扭扭的牡丹花,正是他前两刻钟才见过的图雅的荷包。
元白手里攥着荷包,心道不好。他拉来路过的奴隶,肃色问:“有无见过图雅公主?”奴隶突然被人截住一脸无辜:“没见过啊。。。”元白一把推开奴隶,又抓了几个人来问,都说没有见过公主。
这时一名老妇端着洗衣盆掀帘而出,元白立马上前询问,对方含糊其辞,只说好像听到公主的声音。
“是听到声音还是见到本人,说清楚。”元白冷冷道。
“小巫医,你找公主做什么呀。不是我多嘴,我劝小巫医还是莫要多管闲事的好。。。”老妇端着木盆抬脚就要走,被元白一把拦下。
他身形修长,此刻面色寒冷站在老妇人的面前高她一头半,压迫力十足。
老妇人迫于这股压力,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光天化日之下,小巫医莫要欺负人。”
元白不想继续废话,他冷冷道:“不说实话,今晚就丢你进沙漠喂狼。”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老妇被唬住了,含含糊糊道:“谁、谁知道呢,在我帐子外面喊半天,说是,说是要带到马厩去。。。”
话音刚落,眼前的年轻郎君已经不见了身影。
“也是个苦命人。”老妇叹了口气,径直往小河边走去。
图雅嗓子已经喊哑了,他们一路上碰到的人很多,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拦下小可汗的去路。她含着泪眼神近乎哀求的看向两边,可是没人愿意搭救她。她的裘衣已被剥去,身上只剩单薄衫子,在这初冬的大漠里,如果再无人搭救,便会被活生生冻死。
平民区的马厩破旧脏乱,还未走近,浓烈的马粪味便扑来。几人捂了口鼻,一把将图雅推进去。
“脏是脏点,不过一应器具倒是齐全,生火!”匐俱一声令下,两个小兵自然麻利干起活来,不一会儿,旁边十步远的土灶炉升起火来。
生锈的烙铁很快就被烧红。匐俱拎起烙铁,递给其中一个小兵:“去,脸上打上印鉴,就是马奴。看她还怎么得到父汗的喜爱。”
那士兵显然没有这个胆子,支支吾吾半天,就是不敢接这块烫手红铁。这可是给马打印鉴的烙铁,怎能用到公主身上。他们几人时常以小可汗马首是瞻,在王庭作威作福欺负弱小,但也仅限于此。今日要是动真格真伤了公主,大可汗那边肯定逃不了一顿打,说不定小命不保。
“你来!”匐俱转身就要去抓另一个侍卫。
此时,一支弩箭急速破空而来,带着风的控诉,直接把烙铁击落。火星子溅飞到匐俱脖子上,烫出一道红痕来。
“谁!”匐俱睁大了眼睛。
第二支弩箭至!
这一箭飞来直插他的脚尖!
匐俱的乌靴被弩箭钉住了,他瘫软下来,结结巴巴道:“我、我是小可汗,什么人,竟然、竟然敢在王庭行刺本小汗。。。”
第三支、第四支弩箭袭来,一支钉住他的衣袖,一支直接插到了他胸前的夹板上!
“好、好汉饶命!”匐俱闭着眼睛大喊。
随行侍卫持刀站在一旁,无人敢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