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何罪之有(17)
崔瑷又瞧了乌楚一眼,当即笑靥如花。
很好。还是个眼熟的。
“我见过你,只是你现在怎么沦落到做杀手了。”
乌楚不语,一闪身回到床尾,抽剑刺向了好似没有防备的崔瑷。
崔瑷轻描淡写地举剑一挑,并回身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回敬了一剑,剑尖堪堪擦过对方的右臂,只给黑衣开了一道口子。
“你身手不错,可惜了。”
“可惜什么?”乌楚凝神,又辟出一剑。
崔瑷旋身躲过。
可乌楚的目的却并在此,她脚下使力反蹬,一剑指向躺在床上睡得深沉的李人凰。
崔瑷反应过来,再想去追已经来不及了,她大喝一声:“我认输!”
乌楚闻言手里的长剑停了下来,此时剑尖离李人凰的咽喉不过一寸。
“你想怎样?”崔瑷面上不显,方才心却差点凉了半截,如果对方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停下动作她真的不敢想象后果会如何。
乌楚的神色似乎有点恍惚。她的回忆似乎被带到了许久之前。
那时候有一个奶娃娃也这样说过。
小娃娃的眼睛里透着古灵精怪,奶声奶气却又不甘心。
最后眼里滚着泪珠说道:“师姐,我认输!”
那场面时至今日她都还记得。
只是有人或许早就忘了。
十五
暗夜,火把汇聚成长龙,隶属于禁军的数千名黑甲士兵包围了进出西宫的各条要道。
火光映照下,一排排齐整的黑甲呈现出了别样的肃杀感。
手绑红巾的号手吹响了号角。
在沉闷又震慑人心的号角声中,偏殿前院外的黑甲士兵齐刷刷地向两侧散开,一列由百人组成的禁军精锐——西门骑快速地从中穿过。
他们身着银甲,手持精炼轻钢剑,鱼贯而入,在前院中列队。领头一声令下,士兵依次拔剑,严阵以待地看向偏殿敞开的大门。待他们就位,两侧墙瓦之上安排掩护的轻弓手也冒出了头。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禁军头领武大春并未配甲,拖着一把宽刃大刀,扒拉开众位银甲士兵走到了最前面。
他面色阴沉地问一旁的领头:“里面什么情况?”
领头摇了摇头,只道:“方才侍卫统领崔大人进去了。”
“崔大人。”武大春提气大喊了一声。
过了片刻,内里回道:“皇上被挟持了,你们万不可轻举妄动!”
“明白。”武大春回复完把大刀重重地杵在地上。
偏殿内。
崔瑷定定地看着乌楚,冲她挑了挑眉。
乌楚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崔瑷手里的剑又指了指她后边的门。
崔瑷冷哼一声,干脆地丢掉了手里的长剑,然后非常识趣地走过去关门。
待到来自外边的视线都被遮蔽,崔瑷才重新回身看向乌楚:“现在可以谈条件了吗?”
隔着纱帐,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皆是一副暧昧不清的模样。
乌楚点点头:“你过来。”
崔瑷轻笑,一甩袖袍,又神色自如地走了回去。
“上来。”乌楚开口,一步一步地引导着她。
崔瑷也十分听话,乌楚说什么她便做什么。
“靠近些。”
“你倒是自信,就不怕我夺了你的剑,杀了你?”崔瑷脸上在笑,眸子里却全是冷意。
“别废话。”
崔瑷闭嘴乖乖靠近。
一声轻吟的剑鸣。
乌楚手中的剑转眼之间架在了崔瑷的脖子上:“现在你做人质,领我们出去。”
“你,认真的?”崔瑷勾勾嘴角,乐了,眼前之人似乎有点天真。
“怎么?”乌楚皱眉。
“我并非位高权重之人,你以我为人质,恐怕刚出那扇门就会一齐被射成马蜂窝。”崔瑷好心地解释道。
“可,你......”
“我什么?我不过是一位小小的侍卫统领,外边的可是禁军。他们只听皇上的。”崔瑷瞧着乌楚的灰色眸子,没由来地感到亲近,她隐隐地觉察到她们之间似乎有某种更深层次的联系。
乌楚三年前随雪国的使团一同出使云国。
宴席上两人曾互相敬过一杯酒。
那是崔瑷印象里唯一一次与乌楚碰面,除此以外再无交集。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亲近呢?
崔瑷想不明白。
“那要如何?”乌楚盯着崔瑷闭合的双唇,曾经那里的唇珠饱满到有些胖嘟嘟的,怪可爱的,现在早没了那种感觉。
现在的她看上去比三年前都要薄凉许多。
“无解。”崔瑷缓缓向乌楚贴近。
乌楚手里的剑在崔瑷脖子上压出了一道血痕,只要再往前半步,锋利的剑刃就会破开肌肤。
崔瑷并没有停止的意思,血珠滚落,乌楚心里一惊,往后收了收手里的剑。
“你不怕死?”
“怕不怕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确定了一件事。”崔瑷嫣然一笑,“你并不会杀我。”
说完,崔瑷一矮腰如蛇一般游入乌楚的怀中,贴身与她纠缠到了一块。
乌楚愣神间,持剑的那只手就被其反绞到身后,并被一双柔若无骨的手牢牢锁住。
温软,沁香。
“放手!”乌楚的心没由来地慌了一下,同时双手也开始挣扎。
崔瑷死死地缠住乌楚的关键关节,让她有力也很难使出。
不过在外人看来,两人就好似亲密恋人一般拥抱在了一起。
这是什么功夫?
乌楚挣脱不开,心中难免焦急。
“我劝你......嘶。”崔瑷刚想说话就被乌楚一口咬住了脖颈。
此时两人近身缠斗,手被锁住也使不了剑,乌楚索性把剑丢了,免得等下摔倒弄伤她或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