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何罪之有(60)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李人凰近似叹息般地说：“我其实是女子。”

在此之前她做了万般假设，实际开口却没有想象中的难，她轻而易举地就说了出来。

“我知道。”清冷的声线幽幽地从盖头下传来，有点子陌生。

李人凰脑子还处于如释重负的宕机状态，嘴巴依照惯性回了一句：“嗯。”

片刻后她反应了过来，当即瞪大了双眼从对方身上蹦了起来：“嗯？”

“我早就知道了。”易道暹又说了一次。

“谁告诉你的。”若是自己猜得那也太厉害了些，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就在你说要和我结婚的当日，太后告诉我的。”

“后来又一次崔大人请我帮你换了一身衣裳。”

李人凰悚然，原来那一次衣服是她换的，那她岂不是早就被看光了。

“你就不惊讶吗？没什么要说的了吗？”李人凰问。

“我该惊讶吗？”

“云国当朝皇帝是女子，这不该惊讶吗？”

“你嫁给一个女子，这也不该惊讶吗？”李人凰感叹易道暹的接受能力实在强的可怕。

“所以呢，我就可以不嫁给你了吗？”

“我给你选择了。”

“我有的选吗？”易道暹反问。

李人凰静默，她实在说不出口，以她的身份她能轻而易举的说出那句话，但是以易道暹的身份真的能说吗？她太想当然了。

“快点。”易道暹催促。

“什么？”

“数数。”

李人凰突然就不想数了，她有点自暴自弃。

“数。”易道暹摸索着握住了李人凰的胳膊。

“一，二，三......九。”李人凰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数着，终于到了最后一个字，易道暹还是未掀起红盖头。

“十。”

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了地易道暹才淡淡道：“掀。”

耳朵一阵嗡鸣。

砰砰，砰砰，李人凰的心跳变得飞快。

李人凰郑重的视若珍宝的揭开了那层盖在易道暹脸上遮挡物。

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她的表情依旧冷淡。

一滴眼泪顺着李人凰的眼角滑落，啪嗒一声滴落在心间。

很快便汹涌泛滥成了嚎啕大哭。

这一嗓子像是某种神秘的启动开关一般。

易道暹表情生动了起来，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怒气，是的，她生气了。

李人凰头一次看到易道暹的脸上浮现出生气的情绪，浅浅的怒容，莫名的勾人。

“为什么总是哭？”

易道暹把她扑倒在了床榻之上，只瞧了一眼她漆黑的双瞳，然后便凶狠地吻了上去。

等一下。

李人凰好像哭噎住了，猛地被吻上不来气了。

似心有灵犀一般，对方放过了她的嘴。

还没来得及喘息几口，易道暹便一路强取豪夺，解了她衣服的扣子，现下又要去扯她的束胸。

？

“呜呜。”正欲开口破碎的话语便在嘴里化作了呜咽。

李人凰懵了。

四十九

烛火熄灭，交迭在一起的影子融到了一块。良人相伴，彻夜奏歌。

......

李人凰一早醒来嗓子都是哑的,浑身上下有大片肌肤都是凉飕飕的，勾起脑袋睁眼一瞧果然几近赤条条的。

不对，易道暹身上的亵衣怎么跑到她身上来了。小腹上还压了一只白晃晃的手臂。

她差点被吓飞，一转头，易道暹蜷在她身侧，埋了半张脸在她的肩窝上，呼吸很近，情绪缓和了下来，松了一口气。易道暹还未醒，也是只着亵衣。她的肤色比她白了快两个度，白里还透着粉，看上去吹弹可破。

意识完全清醒了过来，纵情的代价展露无遗。

李人凰觉得哪哪都酸，也很生涩，头疼。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回想起来心里好似缺了一块，怅然若失的。

很难描述，归结起来大概是不安感作祟。

没纠结一会儿，李人凰去偷亲了一下易道暹的脸颊。

易道暹眼皮底下的眼球动了动，还是未醒，李人凰觉得她睡颜很可爱，很乖，于是又偷偷亲了一下。

似乎还觉得不够，她又亲了一下对方的眼皮。易道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睁开那双冷眸瞧了她一眼，然后抬了抬脑袋从她肩窝下来，并把整张脸都埋了起来，懒床的习惯很像她小姑家里养的暹罗。冷情不暴躁。

“嘶。”李人凰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她这才意识到肩膀被压麻了。

她动了动手，发现手也连带着麻了。

缓了一阵，李人凰才又有了心思作乱，凑过去搂她，去亲她的脖子。

因为她刚刚发现自己的胸前，胳膊，腰侧等许多地方都有了红印子。

单纯的亲似乎亲不出来，舔了舔也没有，她绞尽脑汁之后照着对方的后脖子猛吸一口，如愿以偿出现了一道红痕，红得都发紫了。李人凰心虚，正把头抬起来欣赏自己的杰作，一张毯子就罩到了她头上。

“别闹，让我睡一会儿。”

床褥子都是新的，带着一股易道暹身上特有的禅茶香。

“你全都换了？我的衣服也是你换的？”李人凰边问边把脸上的遮挡扒拉开，又重新盖的到易道暹身上。

“嗯。”易道暹淡淡地回了一声，有些闷，她又把脸露了出来，说，“全都湿了，脏了，不舒服。”

“你在说什么呀！”李人凰瞬间脸红，轻锤了一下易道暹的胳膊。

易道暹一下睁开了眼，拉过毯子，一翻身把李人凰压在了下面。

一张薄毯将两人罩进了一方私密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