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珂(99)

应珊珊坐在地毯上，好奇她这一下手机一下鞋的，看傻子似的看她，“你干什么？”

“开空调，他担心我感冒。”她拿着手机，往房间去。

应珊珊：“说得那么好听，不就是查岗吗？”

“是宠我！”季珂回头强调一句，提步去房间。

她拍了空调视频发给褚驭，并在房间跟他扯了几句。

这中间，外面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季珂出去，江尧手里正拿着一本相册。他们两人凑一起翻看，见季珂出来，又烫手一般扔开。

季珂心里咯噔一下，“里面有什么？”

“也没什么。”应珊珊淡定一些，“矫情得不得了的东西。”

她捡起地上的相册，扔在桌上，“姐姐这个词吧，真是意味深长。”

应珊珊将相册摊开，放在桌上。

“我走了。”她起身离开。

江尧端着刚泡的茶，轻轻吹气，“在厨房找到的。”

入户门砰一声关上，应珊珊离开。

江尧饮一口茶，也起身离开，“鹿祁舟去我那了，我先走了。”

季珂茫然的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离开，过去好奇的拿起茶几上的相册。

相册被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她为什么不知道“姐姐”不是姐姐的意思？

季珂拿着相册，翻到第一页，那张她和父亲的照片，映入眼帘。

季珂盯着照片里那块绿标，忽然记起，15 岁那年，与父亲前往岑山爬山。岑山人多，她和父亲关系好，有很多话要说，所以选择了人少的路径。

半路，山谷上方响起叫嘶哑的斥责声，还有低哑的哭泣声。季珂急着跑过去，却被父亲拦住。

他们只是悄悄走近，用爽朗的声音，谈了会儿话。山谷的桥上，很快就没了声音。

父亲在茂密的树影中，偷偷观察，并把季珂护在身后。

因为新的变故，父亲决定立刻下山。

没走两步，一个小男孩就追了上来，“叔叔，能不能给我和妈妈拍个照？”

男孩看上去十岁左右，拉着父亲要给他拍照。父亲看了眼他身后的女人，并不愿意。

男孩锲而不舍，提出先给他们拍照。

季珂不明白其中的关键，傻乎乎的答应了。父亲一直没有交出手机，男孩就用自己的拍了张，然后加了父亲的微信，将照片传过去。

到人多的地方，季珂和男孩说了很多话。男孩表现得很老成，能认出不少花花草草，他们一起下山。

父亲跟在后面，他跟男孩的母亲一路都没有过太多交谈。

结合之前褚驭所说，那个男孩应该就是褚驭。

而那时，跟他一起的大概就是郑秀英。

所以…他那么小就认识自己了？

季珂将相册往后翻，一张汽车车票，从曲县到容城的车票，附言：季珂 85 岁，希望她永远快乐。

季珂 19 岁的照片，照片拍摄于十月一号，她放假回家，拎着行李箱。那张照片是用相机拍的。那天，季珂刚回家，季越辰拿着他相机玩，拍的。

后面写着：季珂 19 岁，她让我叫她姐姐。我叫她“姐姐”。

从那年开始，相册里多了许多车票。

有容城到越州的，有越州到容城的。足有 143 张。往返七十几次。

他的足迹随着季珂的足迹改变，他相册里的季珂从大学到工作，记录着每年细微的变化。

她捧着相册，在沙发上坐了许久。

一点一点记忆在她脑海里苏醒，她慢慢的梳理褚驭的过去。看着看着，一滴泪落在手背上。她抬手擦了一下，擦了又掉，擦了又掉。

那些东西，她翻了又翻，看了又看。

季珂的脑海里，开始构建两个人的过去。从 15 岁初见，到现在。原来，他们认识 12 年了，这么久了。

桌上的酒，被她喝光。

东方既白，季珂打电话给江尧。江尧半梦半醒的“喂”了一声。

季珂：“相册的具体位置。”

江尧呼吸绵长，已经睡熟。

季珂大声喊他：“江尧！！！！”

江尧被惊醒，“怎…怎么了……？”

那边传来温和的安抚声，“手机里，没事。”

江尧长舒一口气，“你刚刚说什么？”

“相册的具体位置。”季珂趿上拖鞋，边说边往房间走。

“你不会是一晚上没睡吧？”江尧的声音夹着未醒的鼻音，还有旁边窸窸窣窣的盖被子声。

鹿祁舟大概在偷听。

“对啊！我要去出趟门。”季珂打开衣柜门，拿出行李箱。

江尧立刻猜到，“你要去找褚驭吗？”

“对啊！我决定嫁给他。”季珂飞快的从衣柜里拿衣服。

“什么？！”江尧的声音猛增。

季珂把梳妆台上的护肤品胡乱的往行李箱里扔，“你惊讶什么？”

“你不要告诉你妈呀？”

这倒是个问题，她很快就想出解决方案，“那我先让他求婚？”

鹿祁舟在旁边笑起来，“所以说，找年纪大的姐姐，就是这么吃亏。”

“哪里吃亏？”江尧发问。

鹿祁舟：“自己想结婚，还让别人求婚。”

“女孩子不求婚，你懂屁！”季珂怼他，“你这种人不会懂。”

鹿祁舟被她气笑，命令江尧，“挂了。”

下一秒，电话挂断。

季珂对着手机，骂了一句：“该死的鹿扒皮，祝你一辈子结不了婚。”

她扔下手机。

江尧给她发微信来了〔在头顶第二格柜子的一排泡面后面，你要拿凳子去才能放回去。〕

紧接着是泡面的排列组合照，〔褚驭是律师，严谨得很，记得放成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