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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你马甲掉了(160)

作者: 一袖桃花 阅读记录

这种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做。

只是从景安口中提出来,叶亭贞总觉得一切过于太顺理成章。

景安每次都能精准找到问题的要害。

理智的过了头。

“当年本王也曾征战沙场,这王府每一块砖石每一棵草木,都是本王一点一滴打下来的。若论战术,除了姓谢的怕是无人能比。只是可惜——”

他话锋一转,“本王若是走了,这京中就无人可托付了。”

景安颔首,“昔日臣在乡野之中略微翻了两本书,懂些用兵之道,虽未曾亲自率兵过,但也并非一窍不通……”

“哎,本王也想过这个问题,可谢瑾瑜是戴罪之人,他的父亲又是在咱们眼皮子下死的,他若是不想,怕也是棘手。”

他将景安的话截断,似笑非笑。

“要是这样,那你便回去好好想想对策,三日后来见我。”

景安明白,若是他一副情急想去边关,想必会惹叶亭贞起疑,倒不如先按捺不动,静观其变。

他拱手欲退下,谁知叶亭贞将他叫住。

“你也知战场上刀剑无眼,能否全身而退全凭你的本事。不过你倒不必忧虑旁的,若是你想好了要去,本王会将连云坊之事料理妥帖,让你无后顾之忧。”

景安心头一颤,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

连云坊?

叶亭贞笑了一下,声音被压的极低,在他耳边回荡。

“你该知道本王尚有疑虑,事未成之前,总得有些筹码在手上,你说是吗?”

*

日影西斜,碎金般的光撒在墙根,从墙角搭建的竹架上飘满了正红色染布。

今日出了日光,显得暖和几分。

但随着日头渐渐西沉,又有些凉意。

沈荠从秦府归家时,路过卖糖葫芦的小贩,买了两串。她看着依旧熙攘的人群,没什么变化。

经过昨日北戎要攻城的消息传来后,百姓们先是惊慌一瞬,忙着囤粮囤菜,惹得米行粮食紧张,粮价上涨。待人反应过来后,才觉得是多此一举。

天塌下来,有陛下和摄政王顶着,怕什么?

沈荠一路穿街过巷,等回到连云坊后,才看到自家烟囱已经是炊烟袅袅。

丝丝缕缕的烟缓缓上升,先是稀薄的淡蓝色随后再至透明。

她吸了吸鼻子,手里拿着两根糖葫芦,不知不觉已经加快了步子。

果不其然,景安已经在厨房忙碌开了,院中石桌上三三两两搁了几盘菜。

沈荠走近一看,玉笋蕨菜、银芽鸡丝,还有几盘子色泽鲜亮的菜肴。

她又往厨房张望,景安的脸掩在明明灭灭的火光,给染成一派暖融融的杏色。

她不禁心念一动,像是不忍破坏如此温馨的画面。

如果一切不曾发生过,她多希望自己只是个平民女子,而景安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能如此三餐四季,该多好。

她刺绣,他读书,在昏黄烛光下相视一笑,那该多好。

思及此,她心里又涌起钝痛,倘使没有这些机遇,她怕是无法与景安相识?

哪怕在人流涌动的街市上,他忙着给达官显贵递投名状,而她捧着包袱皮靠做女工挣银子。

两两相对,怕也是不相识。

可见,世间缘分甚妙。

最后当饺子端出来时,景安才净手坐在沈荠对面,他问起她今日做了些什么。

沈荠看他眼尾泛红,像是被烟雾熏的,便拿出手帕子叫他擦擦。

“今日去了林府,将先前没结清的银子结了。林家夫人还想挑些刺,我就把价格略微抬了抬,她就不再言语了。还去了秦府,给吴晴清送去了分红,碰到了秦守正,看样子脸色不大好。”

她自然知道,如今多事之秋,为官者大多心事重重。

景安听她将今日之事娓娓道来,唇角一直噙着笑,只顾将一块排骨往她空碗里夹。

桌上各色家常菜俱全,却独独不见鱼。

沈荠有些诧异,想问问他今日是何日子,为何一反常态做了一桌子菜。

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

她只能把话题插到今日叶亭贞说了什么。

对于北戎,可有应对之策。

景安却道,“今日不谈国事,先吃饭。”

她心中起疑,却并没明说,只是把这中怪异藏在心中,味同嚼蜡将米饭咽了下去。

景安将碟饺子推至她的面前,语气很轻。

“阿荠,生辰快乐。”

“砰——”

手边瓷碗一下没拿稳,骨碌碌滚一圈,最后停在了地上。

沈荠一听此话便怔住了,呆呆看着眼前的饺子,心里被一大团不明所以的情绪给笼罩,像云一样,脑子突然昏沉起来。

她从未和任何人说起过她的生辰,饶是养母也不知。昔日养母在时,将她初到连云坊那日定成了生辰。

八月初十。

而非今时今日,十一月二十九。

她想将景安看穿,一抬眼却是两行清泪簌簌而下。一股子天大的委屈将她包围,无论如何想也消散不去。

景安任由她的目光打量。

最后轻声叹口气,“先吃饭,吃完再说。”

这饭无论如何是吃不下去的了,她如被雨打过的荷花,一脸泪痕。

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她明知前方荆棘,却依然不死心要问个明白。

这世间,除了父亲母亲知晓她的生辰,还有一个人年年都不曾缺席。

靳奚。

她很想问问景安,他到底是不是靳奚,如果是,又为何故意装作不识,把她扔在这世间踽踽独行?

沈荠忽然拉起景安衣袖,将他往厢房里带,而景安并未反抗,随着门阖上的声音,沈荠只想一次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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