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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你马甲掉了(35)

作者: 一袖桃花 阅读记录

叶亭贞见民心如此,惹出如此大的乱子,在皇帝面前狠狠参了季沉一本。

“启禀陛下,流民之乱,涉及社稷。不若就此遣返,禁止其进京,不知如何?”

靳奕一袭明黄衣袍,虽装扮的金尊玉贵,但脸上仍是略显稚气,圆鼓鼓的小脸还带着孩童的模样,他正襟危坐同意了叶亭贞的提议。

谁料季沉一迈脚步站出来,打乱了叶亭贞的如意算盘。

“微臣斗胆问一句王爷,北方灾荒,朝廷派去赈灾的人还迟迟未至。如今流民背井离乡来京,却要镇压遣返,那他们的生路在哪里?”

叶亭贞也无畏无惧,直盯着季沉,“那敢问御史大人,他们留在汴京生路又在哪里?国库空虚,陛下已经派人去赈灾了,季大人还要怎样?”

季沉面色一凛,这老狐貍思路不同常人,只会把人往阴沟里带,直接面向靳奕道,

“启禀陛下,如今汴京百姓人心惶惶,流民之事若处理不当,怕是会让百姓心寒。微臣有一提议,倒不如在城郊广设棚舍供流民居住,每日定时放饭,男丁也可做些活计贴补家用。待荒灾过去,再往北去,一来可解陛下心病,二来也可彰显陛下宅心仁厚,为民造福。”

一番话让靳奕似懂非懂,他只能把眼光看向叶亭贞。

这话正中叶亭贞下怀,他倏忽一笑,“季大人真是好计策……”

季沉直接打断他的话,“不劳王爷费心,银子微臣已筹到,不日就可开工。”

此时秦守正也站出来,“陛下,现下流民开始动乱,若是安抚不了,大启怕是一场浩劫啊。”

秦守正向来中立,此番站出来,倒令众人诧异。苏直见状,“陛下,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可是朝堂之上已经开始声音嘈杂,交头接耳起来,纷纷赞同起季沉的提议。

叶亭贞面色铁青,但碍于众人颜面没有发作,现下局面于他不利,只得退至一旁,没有言语。

靳奕见平日倚重的摄政王都没言语,又看向苏直。

如今苏直仗着是皇帝外祖,这身份也开始水涨船,骨子里也渐渐神气起来,连带着看郑宣致也愈发多了几分不屑,此时觉得这天下快要姓苏了。

他暼一眼叶亭贞的眼色,只觉不妙,但还是硬着头皮示意靳奕点头。

靳奕像是找到主心骨,“众爱卿所言朕都知晓,只是朕尚在年幼,这事就依季爱卿去办,叶爱卿协同处理。”

季沉垂首行礼,“是。”

叶亭贞行礼,“是。”

待雨过天晴,云霁初开之时,叶亭贞称病不肯劳心费神索性不来,季沉乐得自在,带领一众匠人为这棚舍监工。

地方选在城郊,这里既不会扰民,也更宽阔些,是个好地方。

这事能行,谢临棠的银子起了极大的作用。自他将货款拿给连云坊后,被老爷子知道后又挨了一顿打,要不是谢夫人拦着,又得躺榻上几天下不来。

躺在榻上百无聊赖,正巧衣袖里摸到一块硬的物事,打开一看是那日借契,又将藏起来的另一小块纸折开。

春日融融,吹散了极好闻的袅袅香烟,被揉皱的纸上画着一女子的娉婷模样。

侧脸如山峦般起伏,眉眼淡淡,小巧樱唇,五官细看来也不是倾国倾城,但凑在一起又极为和谐,像极湖畔烟柳。

这不是沈荠还能是谁?

谢临棠不禁戏谑,“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檐下月(一)

檀香袅袅,清茶作陪。谢临棠实实在在养了好几天,期间也无莺燕啾鸣,日子无趣的紧。

这天正待日头正好,一连洗去连日阴霾,谢临棠得两三好友相邀一同欲往慈来洲去,却被谢齐挡在门口。

“你往哪里去?”

谢临棠没法,只得老老实实和盘而出。

谁料谢齐只是抬起枯木般的眼,“蠢货,先前货款暂且搁置不提,只是你的心思怎么就不能放正题上来呢?”

他欲反驳,但还是无奈一笑,“您有心气,看上了摄政王之妹,但凡事讲求姻缘,儿子与她始终不般配,怕是不合您老的意。”

谢齐气的咬牙切齿,“你敢不从?”

“您反正看不惯儿子,儿子做什么您都觉得不对,索性我不干了,您还是趁着身子骨健在,在子嗣上抓点紧,我这不成器儿子就不碍您的眼。”

眼看那手杖就要往额角砸来,谢临棠反倒不躲,凌厉的风声自他耳边呼啸而过。

将青石地砖磕出角来。

月色疏影,庭院中夜凉如水。景安只身落座于檐下竹椅上,看这夜色昭昭,风声疏狂。有风拂过衣袍猎猎作响,他只当是有这清风乘兴,心里竟快意起来。

平生自诩光风霁月之人,最恶擅自弄权,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做一回刽子手。

夜已深,自东厢落出来的灯光徐徐映他脸上,又忽地一下熄灭,教他与溶溶夜幕交融,分不清他到底在何处。

明日,或许就能见到该见之人。

江水清泠,绕着汴京蜿蜒。

站于岸边上将这料峭春寒吹得让人不禁哆嗦起来,叶亭贞披上由侍卫递来的墨色大氅从江堤上退下来,回望这流民穿梭,匠人持木之景象,眼皮子不禁跳几跳。

空阔处落了几口大锅,拿木头架起来,燃的熊熊大火炙得粥香茶暖,官兵们让流民排好队一碗碗的分发下去,驱满腹寒意。

眼下局势,已经超出他范围太多。

如冰山溃决,崩之千里。

“你倒是聪明人。”

景安停住脚步,弯一弯腰拱手道,“草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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