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马甲掉了(73)
不禁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那天,你是不是看到了陈应清?”
白简一听这三字,神情恍惚了一下,却还是摇摇头。
“白天不是说的很清楚了,我并没有见过他,说谎对我有什么好处?”
他淡淡一笑。
景安看着这屋内简单的陈设与寥寥无几的烛光,“好处太多了,白公子。”
白简像是再也忍受不住,面色发愠,站起身,“请公子出去吧,在下需要休息了。”
这就是赶客的意思。
景安并不在意,冷声道,“堂堂数千科考举子尚在跪地求道,你身为一介私塾先生为何就不能挺身而出?”
白简一怔,周身微微发抖,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景安。
“你到底是谁?”
景安盯着他的双眼,像是把他看穿。
“景安。”
白简莫名泄了力气,他淡淡一哂,“你不过是王爷的狗,有什么资格来过问我?”
“你既然知道是我,这么说来你当场也在了?”
如此侮辱之语,景安并未在意。
“是,所以我和你一起站出来。”
白简点点头,再也忍受不住地瘫坐在椅上。
“你要我怎么做?”
月色星稀,心寂寥寥。
*
清晨江边烟雾缭绕,带着淡淡氤氲的潮气一齐涌进隔壁张家。
仵作来的早,听到此消息的举子们也三三两两派了代表挤在张家门口,要搞清楚是何死因。
沈荠见此特意和岑娘煮了些茶水,分发给众人解渴。
张婶经过这些天的煎熬才渐渐从失子的悲痛中缓过来,看着那白布里的陈应清,她只好站起身来给仵作让路。
当一方白布被掀开,众人屏住呼吸,沈荠由于上回看过一回自认为心里也做好准备,但一看到那血迹斑斑的面孔时,心里还是忍不住抽搐起来。
青紫一片,尸身僵硬。
有的人仅看了一眼,就闭上眼要逃离,更有甚者当场俯下身反胃。
景安捏紧了手心,看着沈荠还在强撑,不由得要伸出手来拍拍她的肩头时。
却听查看一番的仵作沉吟道,“是被殴打至死。”
景安的手随那白布一齐放下去。
周围义愤填膺之声甚起,举子们捋起袖子一副随时准备游街的架势。
“到底是谁?”
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庆幸仵作并未被收买,难过一个大好年华的人就这么没了。
他抬眼看着人群中的白简,白简正失魂落魄的看着地上的陈应清,一脸哀容。
当日仵作一走,谣言如岸边柳絮纷纷扬扬,满城皆知郑辽平当街行凶杀人,要求朝廷严惩真凶,不要让天下举子寒心。
郑家此时也是抬不起头,不知道这谣言怎么传到自家身上,硬着头皮上朝也是受到弹劾,以季沉为首的折子如流水般往皇帝手上送。
太后不勘其扰,让郑辽平在家禁足一个月再做处置。
只是这个处罚太过轻率,众人纷纷跪在皇宫门前请旨凌迟处死真凶。
就在这风言风语满城之际,驻扎在边境的谢家班师回朝了。
绣球错(一)
要说起谢家,人人都知道自大启初建起,谢家就分为两派,一支入朝堂匡扶正道,一支经商积累资产,世世代代积累下来,所以这锦绣记同谢君堂一脉也是祖上的渊源。
这驻守边关多年的大将军回朝,百姓们都是兴高采烈,自动让道给纵马传令的将士让路,“谢将军归朝!谢将军归朝!”
与汴京的锣鼓喧天不同,独行茫茫荒漠的谢家军却是形容惨淡。
漫天黄沙中,谢君堂一行骑着马走在返京的路途中,铠甲峥嵘,在落下的夕阳余光中显出铁寒之色。
他回想起谢瑾瑜在出发时说的话来。
“父亲,我们为何要返京?”
在这个节骨眼上撤军回京,怕汴京早就布好天罗地网了。
“离京这么久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谢瑾瑜还是不懂,他看着父亲。
“可是汴京没有谢家的人了呀,就算你不回京,在边关姓叶的也奈何不了我们。”
谢君堂看着自己的儿子,满是伤痕沟壑的手拍了拍他的头,“是奈何不了咱们,但谢家总要活下去一个。”
谢家除了他,便是谢瑾瑜。
所以,谢君堂留了谢瑾瑜在边关,谢家总要活一个下来。
时光一日日流逝,桃花与梨花已落,小果悄然萌发,周遭一片绿意,日头渐渐变得毒辣。
沈荠站着马车旁边用一把团扇遮阳,看着车夫将一捆捆白胚布送进库房里,心里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多问了句。
“哎,你们少东家又去哪里做生意去了?”
车夫只不过是赶车送货的,也说不出来谢临棠的去向。
“掌柜的就别为难我们了,少东家岂是我们敢置喙的?”
沈荠哑然,用团扇拍了拍手心。
“可是这分红,他一次都没有要过,难不成你家公子转了性子,不爱财了?”
那车夫摇摇头,没有说什么,沉默不语的进屋去了。
郑辽平经过此事,不仅在家禁足,更是被郑宣致狠狠骂了一顿,眼看成为叶亭贞妹夫更加无望,意志逐渐消沉下来。
渐渐又成为汴京中的茶余谈资。
工部就得找人顶了他的差事。
一来二去,陈辞周经人举荐,就顶了郑辽平的缺。
郑宣致更是气的牙痒痒,他儿子在这里半死不活,姓陈的混的风生水起,全替姓陈的擦屁股了!
看着躺榻上昼夜颠倒正在酣睡的郑辽平,就恨不得狠狠抽这个逆子一顿,却被夫人紧紧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