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马甲掉了(80)
“这是我在集市上买的,姑娘待到晚上再自行翻阅,若是不懂的可再来问我。”
沈荠看着岑娘手上这本书册,除了无名之外其余的都与正常书籍别无二致。
什么书还非得晚上翻阅?
但毕竟是岑娘所言,沈荠也只是接过将它放在膝上。
“景公子与姑娘的确般配。”
无论是样貌,还是人品,的确合得来。
沈荠微微苦恼,她现在还不知自己对景安到底是何感情。
自春宴那日,她睁眼看到景安那刻,她承认她的心的确是在怦怦跳动。
那一刻,为他心悸。
可这就是为他心动吗?
“岑娘,你说,什么叫般配?”
岑娘微顿,她不知道沈荠过往,也不知景安经历,但她能感受到这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只可惜当局者迷。
可她这个旁观者,又是否能看清呢?
“那我问一下姑娘,你觉得景公子为人如何?”
沈荠略微思索一下,景安表面看着清冷,但若是与他接触久了,便知实际这人外冷内热,会谋略但不会算计,知世故而不世故,绝不会驻足于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他总能包揽些微不足道的家务。
有时候说话的确能让人心梗,时不时也会耍些脾气。
这就是景安。
“他是个好人。”
岑娘想了想,换了个话茬。
“春宴那日,如果姑娘的绣球抛给了别人,你会如何?”
这个问题过于尖锐,却能让人最直白的直视自己的内心。
沈荠当时想过,抗旨不尊,最糟糕的不过受杖刑。
“那就被打一顿。”
岑娘见这个问题被她轻飘飘答过,不觉有些心梗,但还是继续循循善诱。
“换言之,如果景公子接的是旁人的绣球,姑娘又该如何?”
沈荠眉头轻皱,暗自掐了把手心,时到今日,她好像不曾想过这个问题。
其实只要景安随便接了哪位贵女的绣球,都比在她这个地方强。
他非池中物,若有了这些助力,想必如鱼得水。
“那总不能拦着他不让他走吧?”
她是这么想的,她总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去阻止他。
岑娘看出沈荠目光里的纠结,心知她还在迷茫,下定决心要推她一把。
暮春空气中带着微热的气息,也吹起院中三人微起波澜的心。
岑娘眼皮稍抬,看到厨房里微动的人影,心思活泛了,声音不觉大了些。
“如果是谢公子与景公子相比,姑娘会选谁?”
沈荠不再犹豫,“自然是景安。”
良辰美景(一)
天气渐热,星月迢迢,连带着隔壁的青桃也渐渐长大,一层薄绒煞是可爱。只是这时候还过分酸涩,勉强能入口。
汴京人人皆知摄政王嫁妹,与谢家联姻,这个谢家又是大启首富,其财力首屈一指,可真是顶好的姻缘。
也有好事者想起五月初七同一日办婚事的连云坊,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来,但夹在摄政王府嫁妹中,这事也就是一块糕点上的灰罢了,登不上大雅之堂。
舆论中的连云坊却是忙的不可开交,自天气回暖她手里又多了几批料子,也有同僚变着法还探景安的底———
能得叶亭贞赏识,并非等闲之辈。
景安一一接见了他们,态度谦和有礼,“进来坐坐?”
来人见他如此,并不客套,一双浮云锦靴擦的纤尘不染,就那样大摇大摆迈进了院中。
岑娘见有外人访进了屋,把石桌腾出来供他们议事。
来人加上景安共四人,围着石桌凑成了一个圈,景安一人沏了杯茶,“请慢用”。
“景公子客气了。”
说话的是跟郑辽平家有渊源的公子郑钧,他一把折扇别在腰间,端的一副风流倜傥模样,可落在景安眼里却是轻佻,让人心里多了两分燥意。
“不知三位有何贵干?”
景安直接开门见山,青山映着他的半边侧脸更显幽深。
还有两位是与郑钧交好的同窗,只顾着俯首喝茶,露出连连赞叹的表情。
“只是讨杯茶喝,景公子不会介意吧?”
郑钧拿起茶盏,食指似有若无的摩挲着杯缘,表面一片恭谨。
景安也笑着,带着询问的态度,“如果只是讨茶,自然是可以的。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回厢房做事去了。”
言罢就要转身离去,衣摆掠过石凳带着两分果断。
“景公子等等,我们三人实在是有事相求,还望景公子应允。”
郑钧见景安态度淡淡,忙阻止他的脚步,好戏还没开场,现在就走了是不是太无趣了?
三个人默不作声的对视一眼,眼皮一抬,便是蔑视。
景安只能按捺住性子,面上看不出来波澜。
“还请三位公子不妨直言。”
郑钧忍下心中厌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凭什么他一介平民却混的如鱼得水,还让叶亭贞如此相待?
空有一副好皮囊,是不是真的渊博无涯尚未可知,科举中虽榜上有名,但庸庸碌碌,可叶亭贞还是给了翰林院的官职,怕不是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迷惑了叶亭贞也未可知。
“若是无事,在下还有要事,恕不奉陪。”
他声音淡淡,这个时候若是看不懂这是上门挑衅,就真的是缺心眼了。
“别急,我们听说景公子婚期将近,这人生乐事无非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景公子可是人生两大乐事啊。”
景安听出话里的讥诮,微微抿了下薄唇,“幸得王爷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