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从窗户外照在顾念许的脸上，眼睛红彤彤的，徐章小心的拨开让她难受的发丝。

看着她睡觉都眉头紧皱的样子，徐章想为她抚平，却又怕弄醒她。

顾念许睁开眼睛，昨晚哭过的眼睛有些刺痛，她不舒服的闭上眼睛又睁开，目光打量着周围，确定是不是现实。

直到看到徐章：“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徐章扶她起来：“十点了，不早。晚上没睡好吗？”

顾念许：“没有，就是做了个梦而已，我要赶紧收拾一下，我们赶紧出院。”

徐章笑着：“慢慢来。”

顾念许飞快跑进洗漱间：“不行，我好久没吃有味道的食物了！”

徐章看着一道残影，无奈的摇头笑：“别急。”

顾念许刷着牙含糊道：“知道了。”

徐章摆好早餐：“洗完就出来吃早饭吧。”

顾念许正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惊讶：“天吶，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徐章见顾念许没出来，走过去：“怎么了。”

顾念许有些丧气：“我是不是有些丑。”

徐章：“不丑，很漂亮。”

顾念许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以前怎么没发现我原来这么丑。”

徐章：“是因为生病了，你现在要好好吃饭，气色好了，就漂亮了。”

顾念许哦了一声：“知道了。”

顾念许拿着包子发呆：“再吃包子，我都要变成包子了。”

徐章：“变成包子挺好的。”

顾念许：“变成包子我就不能吃火锅了。”

徐章给顾念许放了根玉米：“不变成包子也吃不了。”

顾念许：“为什么啊！昨天不是说去吃的吗？”

徐章：“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等过两天好吗？”

顾念许狠狠吃着玉米，眼睛死死盯着徐章。

徐章假装低头吃饭，顾念许：“那我还是想吃怎么办。”

徐章放下包子，看着顾念许：“念念……”

听见徐章这么喊自己，顾念许脸一红，安静吃饭：“知道了。”

……

坐上徐章的车，顾念许放下车窗，风缓缓从外面吹进来。

顾念许手撑在车门上，支着下巴，不开心的望窗外：“我还是想吃火锅。”

徐章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顾念许问：“我们现在去哪？”

徐章道：“去游乐场。”

车转过一个又一个拐角，顾念许发现这个城市变了很多，而她两点一线的生活是无论如何都发现不了这些的。

隔着低低的老式楼房，不远处巨大的摩天轮映入眼帘，徐章的余光注意着她的反应。

这条曾经在电子地图上描摹过无数遍的路就在脚下，而她正在行径这条路。

大脑纷乱复杂，顾念许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喃喃道，她转头看向徐章，徐章已经将车停留在路边：“徐章……”

顾念许还是害怕了。

徐章拍着她的手安慰道：“我知道你害怕，现在离哪里还很远，你不想去我们就回家，我不想那些事让你难过，睡觉都不安稳，也不想你为此难受，我们可以慢慢来。”

顾念许：“徐章，对不起。”

徐章安慰道：“不要说抱歉，你已经很勇敢了，每个人都有不愿面对的事，这不是懦弱。”

“念念，你遇到那么多不好的事，还成为了一个健康优秀的人，你真的很棒，很厉害。我们对于恐惧的事情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是正常的，就算一辈子也接受不了，只要不被它控制就好了。”

“我们不想了这些，你不是想吃火锅吗？我带你去吃好不好，我给你买蛋挞好不好，你不是说吃了会心情好吗？”

徐章语气温柔到了极致，平时工作中开导别人倒是能言善辩，安慰顾念许却真叫徐章有些手足无措，每个字都要在心里翻来覆去好几遍，生怕自己说些让她难过的话。

顾念许看着他。从来没有人这样哄过她。她过了太久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日子，被安慰反而不自在。

越是逃避，说明越是在意想要。对于感情，顾念许就是如此。

她看着徐章的眼神，此刻她确认了一件事，或许徐章与她有同样的心意。

她想要离开徐章，想要想明白，她在徐章面前展露了太多不堪，这不是她想要的。

顾念许急匆匆地想要打开车门，却发现车门是锁的：“麻烦徐警官开一下门，可以吗？”

徐章以为她要出去透口气，开了门，没想到顾念许说了声谢谢，竟头也不回的往来路走去。

见不对劲，徐章疾步跟在身后：“念……，你去哪？”

她此刻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的，满脑子只想逃离这里。

徐章速度比她更快，挡在她面前。

光影透过枝叶，晃晃乎撒在徐章的脸上。

起风了——

“顾老师”

“徐警官”

经历了许多，又回到了原点。

风吹得枝叶沙沙作响，顾念许垂着眼：“我想一个人静静。”

徐章不回答，也不让路。

徐章又想起来，先前他生出顾念许像飘浮在空中的羽毛，看似无所牵绊，实则无依无靠。

此情此景此刻，这片羽毛还没在他掌心停留，就匆匆擦身而过。

太阳实在晃眼，晃得人心烦。

余光中一个身影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第 22 章

一身黑色衣服，戴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瞥了一眼徐章之后，加快步伐欲离开。

徐章只是与其眼神交错一秒，便觉得此人很是眼熟。

“顾老师，你先回家，现在尽快回家。”说完，徐章立刻去追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