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许起初觉得是徐章在跟自己开玩笑，后面就会想是不是真是这么回事。

路还在不断蜿蜒而上，顺着路标，顾念许走了很久才到山顶，矗立在山巅的庙宇，有很多人来上香。

从庙宇的木门进去，香的味道便四散开来，这是第二次走进一个庙宇，她从前不信这些。

记得第一次去的是老家的一个庙，那个时候她还小，弟弟还没出生，父母带着她说要诚心神才能听见。

于是她跪在蒲团上希望家人平安。

去过寺庙不久，母亲就怀孕了，而她许的这辈子都不用去还愿了。

过了香烟萦绕，金身佛祖立在大殿中心。

“祈求您保佑徐章一生平安。”

从山上下来，她心里忐忑了很久。

手机响起来

【念念，你不在家吗？】

【我在外面，你回家了吗？】

【我在菜市场，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念念，你是不是有事啊。】

还没等顾念许回消息，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念念，你现在在哪里啊？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马上到地铁站了。”

“真的吗？”

“徐章，我……我有点想你了。”

笑意从电话那头传来，“我也很想你，所以你现在在哪里啊。”

“反正我马上就回来了。”

“好吧，那我在家等你回来。”

……

也不知道徐章的鼻子为什么那么灵敏，见到顾念许的时候就问她是不是去哪里上香了。

“你怎么知道的？”

“闻道你身上的味道了。”

“这么重吗？我明明没待多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对上徐章的眼睛，“你炸我？”

“我没有。”徐章无辜的摆了摆手，“所以你为什么去庙里啊？”

顾念许不说话，往家走。

徐章跟在后面说：“我不问了，你别生气好吗？我错了。”

顾念许也没真生气，只是被戳破了很尴尬，但是徐章也没做什么。

“我没生气。”顾念许停了下来，徐章从后面牵住她的手，“徐章你能接受我以后有事不跟你说吗？”

两个人牵着手往前走，徐章认真的想，顾念许等他认真的回答。

随后，他这样说：“如果这件事是你的个人隐私，那你可以选择告诉我或者不告诉我，这是你的权利，如果你遇到什么事瞒着我，我会生气，因为你没把我当成你可以依靠的对象。当然，我也不会生很久的气，因为一个很自立的人是很难开口请求他人帮助的，我只希望你的问题能够解决。”

徐章远比顾念许想象的成熟，她望着徐章的眼睛，觉得自己远没有他那样的成熟。

“怎么了？”瞅着发呆的顾念许，徐章问道。

“徐章，我发现自己还不够成熟。”

徐章捏了捏她的手：“成长本就是没有止境的，你已经很厉害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好。”这句话是真心的，顾念许是个有些悲观的人，但是她又很很叛逆，想要无所谓的面对一切。

“念念，你会夸你的学生棒吗？”

“会啊”说起来学生，她又神采奕奕的，“鼓励法对他们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对他们很管用，我喜欢他们自信，哪怕时有差错，但是他们大多数人都做的很厉害。”

“他们是我带的第一届学生，我总在和他们的相处中学到了很多，和我在学校学习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们富有活跃的思想，偶尔垂头丧气，有自己的小秘密。”

她喜欢她的工作，哪怕这份工作除了教学以外还有很多附加工作让她有时候焦头烂额，但总体而言还是不错的。

“那你会夸自己棒吗？”

顾念许摇了摇头。

“哪顾老师的夸奖就交给我吧。”

“谁要你夸。”

“那你现在自己夸一下自己，我就算了。”

“我……”

徐章笑了起来了，等顾念许回过意来，已经跑到了两米开外。

“徐章！”

“我在！”

两个人一逃一追，在门口气喘吁吁。

“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顾念许看着徐章笑眯起来的眼睛，耳朵泛红。

“我来开门。”徐章拿出钥匙，说道。

开了门小橘意外的站在门口，毕竟自从来到这里，它就没在客厅逛过几次。

徐章抱起小橘：“你怎么站在这里啊。”

它喵了一声，眼睛在打架，但还是盯着顾念许。

顾念许伸手摸了摸它的脸，在她手心里蹭了蹭。

顾念许：“它是不是饿了啊。”

徐章说：“我去给它放猫粮，你先把菜放厨房，等会儿我做饭。”

顾念许点了点头，在徐章喂猫粮的时候又走近看。

“徐章，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顾念许心里说不出来闷得慌，“我总觉得小橘就在这两天了，医生不是也说就是这两天吗？”

徐章问：“你害怕吗？”

当你提前得知一个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你会害怕吗？

“我不会害怕，只是心里空落落的。”

“生命总有终点的。”

顾念许叹息：“我知道啊。”生命有开头，就会有结尾，不只是小橘，她和徐章也是如此。

“我没办法只说让你别伤心，别害怕的话，因为我和你一样，它陪我们很久了，而且对我来说它那么有意义。”徐章摸着小橘的身体，“但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念念。”

夜晚的月亮撒下光芒，比以往都亮，连风都没有吹太大声。

小猫的灵魂也会上月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