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完全躺不平是吗[快穿](181)
见到这人,钟逾愕然道:“是你。”
那女人显然也愣住了,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恩人!?”
钟逾:“???”
眼前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江府被打死了丈夫的那个,钟逾当时看她可怜,就把从江五郎那里赚来的钱全给了她。
女人当场跪下来,给钟逾磕了个头。
她背上的柴扎地并不紧实,这样一个动作下来,柴哗啦啦掉一地。
钟逾连忙下马,把人拉起:“别跪!你柴掉了!”
女人被拉起来,依然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钟逾,情绪激动:“恩人,多亏那日你赠我上千文钱,我买了米回家,家里的小丫头才免了被卖给牙人!”
钟逾听着勉强算是件好事,可是实在笑不出来——她丈夫可是江老爷让人打死的。
“这位……”钟逾斟酌了一下用词,“大婶,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
“姑娘,我夫家姓冯,你要是愿意,叫我冯三婶就行。”
钟逾点点头,迫不及待地问:“请问前面是你们的村子吗?不知我这样的外人可不可以进去?我可以讨一口水喝吗?”
冯三婶本就身无长物,觉得自己难以报恩,现在一听钟逾要喝水,怎么可能拒绝?
“可以进!去我家吧!我给你烧水喝!”
钟逾和冯三婶把散落在地的柴捡了,捆了放在马背上,一起进了村。
冯三婶还非常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有给钟逾添了麻烦。
进村时,钟逾一直看着村里的田地,这里的田地比青山村的田还要荒芜,路上的村民一个个面黄肌瘦,她心里隐隐有一丝担忧。
这可是丰收之秋,后面的冬天,这里的人怎么过?
农夫犹饿死
冯三婶家住的是两间土坯房, 屋顶盖着茅草,屋外围着一圈篱笆隔出一个小院子,比起江府真是太简陋了。
可钟逾已经看过不少同村的其他房子, 冯三婶的土坯房至少比某些纯茅草房要强不少。
冯三婶打开篱笆, 对钟逾说:“姑娘,快把你的马牵进来吧。”
钟逾牵着马进了院子, 刚找了个木桩子将马拴住,就听见旁边传来细微的响动。
她扭头一看,就看见土坯房的木门被推开,门缝露出半张黝黑的脸,看不出是男是女。
冯三婶立马出声:“小丫,快把门打开, 给姑娘端一张凳子!”
小丫这才把门彻底推开, 露出全身。
她很矮, 一身灰扑扑的粗布衣, 看着六七岁的模样,发量不多,不过梳的很整齐。
小丫无声地望着钟逾,眼里充斥着好奇, 因为她很少见到钟逾这样的“城里人”——她皮肤比村里所有人都白, 哪怕穿着刻意找来的深色衣裙也比村里人的衣服好太多。
冯三婶催促:“小丫,快去端凳子。”
小丫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钟逾, 这才转身走了。
冯三婶带着钟逾进了屋,准确的说, 应该是进了土坯房的其中一间。
进门就能看见一个灶台, 一边墙上堆满了柴,空气中有灰的味道, 还有一种厨房积年累月沉淀的炊烟气息。
冯三婶提了一桶水倒进锅,随后开始生火。
实际上冯三婶一家平时喝水并不烧,但是钟逾是客人,她才想着烧水泡茶招待一下。
当冯三婶准备拉风箱时,小丫就抱着一个小板凳过来了。
小丫将板凳放在钟逾背后,话也不说。
还是钟逾主动说了一句:“谢谢。”
小丫像是被惊了一跳t,怔怔地盯着她看了几秒,迅速转身跑去给冯三婶帮忙了。
冯三婶随口搭话道:“姑娘,你是县城的人,怎么跑到我们小丘村来了?”
“这几日我同家人在青云寺祈福,我下来闲逛。”
“原来如此,不过我想提醒姑娘,外面的地界乱,出门在外,多加小心。”
“乱?怎么乱?”钟逾其实对外面的情形很好奇。
“我看姑娘生的白净,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姑娘,这片山丘中几个村里时不时有些人牙子徘徊,专门偷年纪小长得好的姑娘,他们若是看见你孤身一人,定不怀好意。除了人牙子,从小丘村东边出去不到十里的山头就有几窝土匪,前两年还没有,这两年收成差,一些流民聚在一起成了匪。”
“多谢提醒,我记着了。”
冯三婶从灶台上拿起一个陶罐子,从里面抓了一大把茶叶扔进陶碗,等水一烧开,便盛水泡茶。
她小心翼翼地把碗端给钟逾:“姑娘,请。”
钟逾道谢着接过茶。
她垂下眼,看见碗里粗粝的茶叶,其中少不了茶梗子。
她吹了吹,喝了一小口——满满的苦涩味,和江府的茶完全不一样,却已经是冯三婶能拿出的最好的茶。
当钟逾喝了半杯茶后,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锣声。
钟逾往外望了一眼,问冯三婶:“怎么了?”
冯三婶眼里有些忧愁:“收租来了。”
钟逾站到门边,透过门缝轻易便看见外面的土路上行过几辆驴车,驴车上竖着一面旗,旗上一个“江”字,车上坐着几人穿着杂役的服饰,应该是江府家丁,为首两人一个敲锣一个喊:“乡邻们!交租咯交租!”
几辆驴车中间有个骑骡子的长衫先生,他戴着个儒帽,肩上挂着个算盘,看着和周围的江府家丁很不一样。
江府一行人顺着道路前行,最终停在一棵枯树下。
家丁从驴车上搬下桌椅板凳,算盘先生第一个落座。
他虽然坐着,却抬头挺胸、闭目养神,似乎不想多看村里人一眼。